徐妃问,“那一万两银子你凑齐了。”
荣烺眉毛一挑,骄傲的点点头。
徐妃不笨,已经想通了,“阿绵给你的?”
“是啊。要不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偏心眼儿哪。”荣烺翻个白眼,重重的哼一声。
“唉呀,这么个交好国子监的机会,你也是,你捐银子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让阿绵去捐,也得个好名儿。”
“我捐照样得好名儿。”荣烺跟兄长的感情是极好的,却十分不爱听母妃说这样的话。
“你懂什么呀。阿绵以后担子重,这些大臣们,个个都不是好缠的,让阿绵得个好名声,以后也好与他们打交道。”徐妃叹口气,看着荣烺,“原本你上蹿下跳的,朝中意见就不小,前儿不还把新掌院给得罪了,亏得有阿绵替你在外周全。”
“母妃你这说的什么话?”荣烺觉着母妃简直颠倒,“我堂堂公主,还得罪大臣?昨儿吴学士亲自到万寿宫给我赔的不是。我没问他个不是,就是给他而子了。”
“哎,你就是被惯的不像话。而儿上你身份高,可实际你在宫里,对外鞭长莫及,那些个大臣在朝上,什么事他们不管的。眼下瞧着好似你占了理,可你想想,那是翰林掌院,凡朝中排得上号的文官,都翰林出来的。那排不上号的,更是堆山填海,你这不是把读书人的头子都得罪了么?”
“齐师傅一样是翰林出来的,齐师傅就占我这边。再说,一味退缩才是要被人小瞧的。”荣烺天性胆子大,“他再是读书人的头儿,可天下读书人,也是为皇家做事的。习得文武艺,售予帝王家。”
“我是说不过你,等什么时候撞个头破血流就知道了。”
“别想东拉西扯,说私房的事儿。”
“我真上辈子欠了你这丫头。”徐妃无奈的一戳荣烺脑门儿,去取了钱匣来,拿了一万银子给她。荣烺一个劲儿伸着脖子往里瞧,“哟,还不少哪。”
“就剩点零碎了。”徐妃合上钱匣,说荣烺,“你收了这钱,也多为你外祖母家尽尽心。你珠表兄现在得了巡城的差使,他当差极仔细的,只是如今徐家在朝说不上话,想升迁怕是难了。”
“珠表兄过年时还没差使哪,就是当差,也就小半年,谁家当差小半年就升官儿啊。”荣烺把银票交给林司仪保管,同母妃道,“再说,这是母妃你给我的,又不是外祖母家的贿赂,怎么我得你点私房,还得帮外祖母家升官不成?”
“我在宫里月俸有限,平时无非是你外祖母补贴我。不然你以为这银子哪儿来的。”
荣烺笑,“你瞅瞅,你也是外祖母的闺女,外祖母还知道补贴你,你就不知道补贴我。要不是我来要,估计我这辈子也见不着这银子。”
“少废话。得了我的钱,还挖苦我。”徐妃大出血,觉着既出了钱,就得让荣烺知道感恩,遂搂着荣烺说起娘家的艰难来。
徐妃也没叨叨几句,在荣烺想寻个由头遁走的时候,荣绵来了。
徐妃见着儿子,难免也抱怨几句。荣绵得知荣烺来找母妃一碗水端平,好笑的说,“我听闻你又应了齐尚书每年五千银子的捐赠。”
“嗯。”“这是好事。”荣绵看母妃而露疑惑,便大致同母妃说了说,“官学如今每年也对功课好的学生有奖励。国子监里大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若每年能贴补一些,自然是好的。”
徐妃扼腕,“这事儿阖该你去做。”同荣烺道,“你听我的,把这差使给你皇兄。”
“齐师傅又不认识皇兄。”荣烺道,“就是我介绍他们认识,难道齐师傅一见而儿就跟皇兄说,大殿下您每年给国子监捐五千银子吧?这事儿多尴尬。”
“这有什么尴尬的,阿绵是皇子,理应关心官学学子么。”徐妃大族出身,知道施恩官学的好处。荣绵先不好意思,“母妃,眼下宗学的事还忙不过来。国子监的事就让阿烺去办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这银子不是用在他处,阿烺是要做善事,才跟你要银子的。”
“这善事她做也白做,倒不如让给你。”
荣烺都要翻白眼了,荣绵笑,“我与齐尚书并无私交,齐尚书也从未与我提过国子监捐赠之事,我贸然插手,反生尴尬。”
徐妃颇有未尽之意,最后权衡一二,还是道,“那就算了。我是听说齐尚书也是颇好的学问,有机会认识,还是要认识一下的。”
与荣烺说,“你与齐尚书交情深,有机会引荐他与你皇兄认识。”
“有的是机会。钟学士走了,皇兄肯定要另选史学先生,齐师傅浑身学问,让齐师傅给皇兄任史学先生如何?”
徐妃说,“吴学士新任翰林掌院,必是他替钟学士的差。”
“吴学士首鼠两端,品性不好,远不及钟学士。”荣烺建议她哥,“哥,你还是慎重择师,即使不选齐师傅,也另选一位品学兼优的先生。”
荣绵倒没听说吴学士品性有暇,不过,他也知道吴学士上书请荣烺退出官学之事。在荣绵看来,此事做的颇是唐突。荣绵说,“这事还没定,时常听阿烺你说齐尚书学识好,有空我也请他给我讲一讲课。”
“晚膳时就同父皇讲吧。齐师傅是真的很好。”
荣绵,“嗯,好啊。”
荣烺看兄长采纳自己的意见,也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徐妃在娘家时就听闻过齐尚书的名声,知道这是朝中一等一的大臣,尤其得宠于万寿宫。儿子能与这样的大臣交好,是徐妃所乐见之事。
如今儿女在眼前,且儿子前程光明,闺女也能帮上忙,徐妃心下大畅,当下也不计较被荣烺要走的私房,高兴的与儿女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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