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很俐落,直接把事情定清楚。
礼部判卷的结果也出来了,礼部效率一流,又是这个众所瞩目的考试,很快卷子就批好了,能列入甲等的,每年级不过三五人,能列于乙等的,也不过十来人,余者皆不入流。
傍晚说到此事,荣晟帝问荣烺,“接下来的事,可有主意?”
荣烺把新串的茉莉花串儿戴手上,闻一闻,带着茉莉芬芳,“这事不急。”
荣晟帝悄悄跟闺女打听,“我听说,你收了不少礼物。”
“嗯。”荣烺说,“父皇你不知道,很多诰命夫人给我请安,请我礼物,都是家里有子弟或者有亲戚家子弟在官学的。”
荣烺说,“我收了一屋子。”
荣晟帝:……
荣绵先替他妹着急,“你干嘛收他们的礼,那都是有求于你的。别叫他们骗了!”
“那不至于。”荣烺说,“哥,你别这么紧张。我虽然收了礼,又没说替她们做事。她们非得送嘛,干嘛不收。”
荣绵姜洋这两个正义人士顿时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嗯,我已经想过了。官学的事,还是得交有关衙门来查。刑部大理寺或者御史台,他们是查案子的老手。”荣烺给父亲出主意,“父皇,你就叫有司去查。”
荣晟帝考校儿子,“阿绵你觉着呢?”
“博义馆馆主自然是要查一查的,钟学士不是早就同父皇请罪了么。”荣绵思路也很清晰,“案子可以先查,关键是,现在官学要怎么办?”
“那么多学习一塌糊涂的官学生,还有这次新招入学的官学生,水平更是不堪提。”
荣烺摆弄着她的小花串儿,“官学的事,还得朝廷议,让大家伙儿都给出个主意,集思广益么。”
荣绵非常有正义感,“那那些个贿赂,走后门进来的官学生,要如何?”
“这事也不急。凡事得有证据,哥,我把这些天送礼的诰命算了算,凡是能进宫的,能给我送礼的,基本都送了我礼物。她们就是自家儿子不在官学,也有亲戚家孩子在官学,七拐八绕,总有关连。”荣烺说,“要没证据,就说她们家孩子是走后门进的官学,她们估计也不能心服。”
荣绵也感觉到此事压力,他说,“证据怕得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起码有证据前,不能处置这些人。”
荣绵道,“难道就这么拖着?”
“也有不拖的法子。”荣烺跟她哥说,“博义馆已经这样了。查证据也得时间,我琢磨来琢磨去。让这些庸才做了官,以后还不知如何祸害百姓。”
“他们既然进来了,就让他们呆着。官学不毕业,不能授官。到时毕业正常出题,谁毕业,谁去做官。毕不了业的,就一直在官学读,叫他们读一辈子。”
荣绵头一回听见这样的损招,一时不知该做何评价。他又有一事难心服,“既便如此,官学每年不要给在校学子发补助银两,虽则不多,也是民脂民膏,给这样的人得了,我真替百姓心疼。”
“这事儿容易,以后有无补助,得考试说了算。考得好的,有补助。考差的,补助取消。实在不入流的,那得花银子才能继续读官学。算下来,咱还能赚些。”
饶是荣绵一向正直,此时竟也觉着,她妹这招术对付官学那些不学无术的子弟,简直是恰恰好!
荣绵道,“那些已入学一年以前的,还好这样处置。刚入学的那些,也这样办?对那些被他们挤掉名额的考生太不公平了。”
“嗯,我也希望他们能迷途知返。”荣烺真挚的说,“相信待官学生考试与待遇准则出来以后,他们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官学生考试与待遇准则?”
“嗯。我打算拟一个出来。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史师傅也常说,做事做人,都要循途守辙。齐师傅说,做事必要赏罚分明,下头人才肯尽心尽力。”荣烺道,“我决定要做一件大大的好事,来造福官学。”
荣绵忍着她妹引经据典,啰哩叭嗦的吹嘘,唇角抽搐着问,“就是这个官学生考试与待遇准则?”
荣烺颌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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