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颜姑娘也都看着史太傅。
史太傅想,她们小姑娘家,不大知道这个,遂为她们解释说,“这也不是我心窄,如今镇南国是我朝属国,他家想祭前朝武帝也无妨,可怎么也该先拜我朝皇陵才妥当。”
荣烺拿块栗粉糕咬一口,“朱使臣那么聪明的人,能想不到这个?”
史太傅颇有中土文人自视甚高,看不起人家边陲小国的毛病,“他们能懂才好。”
“要不要打个赌?”荣烺提议。
史太傅震惊的看向荣烺,“公主如何知道赌博之事的?是不是过年天天出宫学的这些坏习气?”
荣烺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郑锦都笑了,“史师傅,赌博就是不出宫,书里也能看到啊,博戏不就是赌博么。”
史太傅露出松口气模样,“那就好。”态度坚决的同几人道,“即使知道,也不能玩儿这些。正经人家,谁赌博啊。何况你们都是体面人家的孩子,更得以身作则,给旁的姑娘做表率。”
于是,大家默契的把一起聚会打牌的事瞒下来,绝对不能告诉史师傅啊。
这事虽未打赌,不过,使臣当天就递交了去拜皇陵的请求,荣晟帝愉快批准,让钦天监择个日子,并令大皇子荣绵相陪。
当天下午申正,齐尚书进宫求见公主。荣烺是一个人见的齐尚书,并向齐尚书表达不满,“齐师傅教我开国史,怎么没教我太、祖皇帝让镇南王改姓的事?”
这事齐尚书是知道的,齐尚书说,“史书上关于镇南国就一笔‘边陲小国’带过,我便没细讲。”
“可知齐师傅对我的功课不上心。”荣烺道,“就算史书上写的少,镇南国使臣来了,你就该整理一些镇南国的史料,过来给我补上一堂课。”
齐尚书不解,“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不成?”
荣烺说,“害我险丢个大丑。”让林司仪同齐尚书讲。
林司仪口齿清晰,三两句就说清楚了。齐尚书惨不忍睹的看向荣烺,感慨,“您这纯粹是想给人家个下马威,结果自己踩坑崴了脚啊。”
齐尚书想到上元宫宴,“看公主不像跟使臣结梁子的,想是也圆了过去,并未出丑。”
“我要出丑,就不是这会儿才说了。”荣烺鼓着嘴巴,“从这事儿我就看出来了,齐师傅在我这儿用心不够。”
“真是冤枉,我哪儿敢不用心,公主对我这样好,过年过节的给我送许多东西不说,还特意给我去拜年。我要不用心,那还是人么?”齐尚书口才一流,主动把荣烺对他的好说出来佐证。
荣烺盯了齐尚书一会儿,她眯着眼睛说,“这次就算了。下节课之前,把镇南国的一些要紧历史都整理出来,给我讲讲。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得替我想前头,不然我再丢丑就找你!”
“知道了。”齐尚书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应下,同荣烺解释,“臣是真没想到。哪儿想到您这嘴这样厉害。”您这嘴也是容易得罪人。
荣烺还是很大度的,“这回就算了,我就不怪齐师傅了。”
齐尚书笑,“谢公主大度原谅臣。”
“扣一个月俸禄。”
“不说原谅臣了么,怎么还扣俸禄?”
“原谅是在情分上原谅,扣俸禄是银子上的事。”
“您这原谅还不一样啊。”
“当然了。”荣烺端着一张小圆脸儿,“这是俱荣俱辱的意思。我要丢个大人,您又有什么面子?”
“真是没料到。”齐尚书说,“我都冤死了。我哪儿能想到您这么机伶还说人家改姓的事儿。”
齐尚书道,“这样吧。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我给公主一点补偿。”
“什么补偿?”难道要给她送礼?
“镇南国使臣上书陛下欲代他家国主祭太、祖与世祖皇陵,陛下已经答应了,派大皇子带使臣一起去。”齐尚书道,“祭过我朝皇陵后,他们必然要去祭前朝武皇帝陵,介时,陛下必然不会令大皇子一起去的。公主不妨领了这差使。”
“这是为什么?”
“公主问的是为什么不让大皇子相陪祭前朝武帝陵?”
“嗯。这也没关系吧。前朝武帝一代圣君,过去祭祭也无妨。”荣烺不大在意这个。
“此事臣不好说,但陛下一定不会让大皇子相陪。公主也不要把臣卖了。”
“我嘴巴很紧的。”荣烺除非是遇到特别不喜的人,她会叨叨出来,旁的时候,她才不会乱传话。
“公主听臣的断不会错,这位朱使臣出身名门,她的祖上是前朝武帝重臣,虽说镇南国是边陲之地,可他的国祚绵延比前朝都长。您多了解一些,又有什么害处呢?”
“既然这样好,我叫皇兄一起去。”
荣烺满腔热情仿佛?灿春花,映入齐尚书眼眸中,齐尚书道,“臣就是出自私心提醒一声,至于谁去,就不是臣能做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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