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之所。
颜乔乔心头微惊。似意外,又似毫不意外。
她仍记得西梁国那处庞大无匹的山体神宫,当时冰壶告诉她,那神的处废弃行宫。
神。
金血兽王便当今神啸的神。而数千年前有资格与他并称为王的黑血兽王,如今却在个名为神陨之所的地方。
“黑血兽王还活着吗?”颜乔乔问。
良瑾沉『吟』片刻:“未必。应淡薄。”
颜乔乔抬眸他,见他显有些精力不济,神『色』极淡,淡得叫人心疼。
倘若只有纯白仁君道意的话,施展方才的术法必定遭遇恐怖的反噬。
他用黑『色』灵气化去了来自血脉的禁忌。
她咬了咬唇,问出更禁忌的问题——他的血脉应到的良先祖,又什的状态呢?
为什南越、西梁和神啸的神,都要灭“良”?
颜乔乔从身环过只手,搂住良瑾劲瘦的腰。
他反手揽了揽她的肩,声线淡而哑:“出发。”
入夜时,众人筑雪屋歇下。
颜乔乔第次见良瑾先她入睡。
他这个人,无论人前人都同副模,举动都铭刻着“风仪”二字。
睡姿极端正,双手摆放笔直,十指阖拢,置于腿侧。
颜乔乔悄悄在他身畔侧卧,探出只手,极轻极轻地贴上他的手背。
神啸这冷,但愿给梦中的他带去些微温暖。
*
次日醒时,颜乔乔发现自己很不老实地拱进了良瑾怀里。
仍那个了不得的睡姿——头枕着他的胸膛,手指勾着他的肩膀,腿蹭在他的身上。
抬起头,发现他早已醒了,手环着她的肩背防止她滚下去,另手执份舆图在。
她怔怔对着舆图念道:“大巫山……”
良瑾心跳声蓦地『乱』,扔开舆图,大手镇下,握住她蹭在他身上的膝,将她往下挪。
四目相对。
颜乔乔:“……”他似乎会错意了?
良瑾:“……”他似乎会错意了。
他淡定道:“醒了便起罢。”
大手顺势将她的膝盖放到旁,然扶她起身。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极了,不带丝停顿。
行白衣,迎着风雪上路。
接下来几日,那名黑血奴精神异常亢奋,抓着译官,叽里呱啦说个完。
在片吵嚷声中,奇异的雪原风景,忽然撞入眼帘。
风雪高原下方,铺开了幅纯白的壮丽画卷。
颜乔乔惯了马平川的雪地,乍然见着这幕波澜壮观的景象,不禁屏住呼吸,半晌,才缓缓吸入口口的冰寒空气。
前方,不像雪地,倒更像风暴降临的海域。
“浪峰”高耸入云,“浪谷”深陷地下,高高低低、极不规整的跌宕起伏之间,横卧着只直径恐怕过了百里的巨大漩涡。
层层风雪顺着漩涡壁缓缓旋转,圈圈落入深不见底的涡心。望上少时,便叫人眼花缭『乱』,心『荡』神驰。
良瑾抬手指向大漩涡左侧的两座庞然巨峰:“那便神陨之所。”
颜乔乔收回心神,眸中仍残存着绚烂壮阔的白『色』残影。
“嗯!出发!”她兴致勃勃。
经过巨漩涡时,冰原马有些惊,脚下不住地打滑。
颜乔乔伸了脖子往下望。
在近处,几乎不出它在转动,角度倾斜也并不大,就像堵极缓极缓的坡。只怎望也望不见底,便添了几分惊悚。
“雪都漏到哪里去了呢?”她满心好奇。
“地下必有更大空间。”
颜乔乔眨了眨眼睛,脑海中霎时浮起了座辉煌的、金灿灿的地宫。里面全灿烂的金子,金墙、金砖、金柱、金椅子金盆金碗。
良瑾:“……”
她的心思真的,很单纯。
勒着惊马越过大漩涡,便到了高矮交错的波浪山域。
沟壑纵横,整块雪域就像……床榻上凌『乱』的被褥。
其中,神陨之所范围内的那两座山,尤为庞大与奇特,像两块不规整的巨石从天而降,砸在雪原上。
仰头望着壮阔的大雪峰,黑血奴俘虏更加激动,手舞足蹈地蹦个不停。
“殿下!”颜乔乔跑到众侍卫前方,抬手指着其中座不规整的大雪山,惊奇道,“您这雪峰,像不像从旁边滚来的,把山都碾平了。”
当着外人的面,她可不敢直呼其名。
良瑾放眼去望:“嗯。像。”
众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原来少皇殿下宠姑娘的时候,也和寻常男人幼稚。
穿进两座巨山之间的大雪谷,众人取出分雪、开山的器械,往黑血奴手指之处挖掘起来。
颜乔乔环视四下。
死气沉沉的大雪原,全然不像藏着生命的子。
很快,山体那边传来声金石相击的碰撞。
“铛——”
旋即,连续几镐挖在了硬物之上。
“铛铛铛铛!”
颜乔乔跟随良上前去。
只见厚重的雪层下,藏着无比坚硬的山体,上去非金非石,材质十分奇异——黑褐『色』,微泛着灰。
“清四周。”良瑾淡声下令。
很快,整片山体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处处都同的黑褐材质,剑『插』不进,除非灌注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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