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个听起来格外细小、稚嫩的喷嚏。
沈千帆猛地瞪大了眼睛,就看见他枕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呼呼大睡的猫咪幼崽,屁股后面有一条细细白白的小尾巴,正随着呼吸的节奏晃来晃去——刚才他感觉痒丝丝的,就是因为这条小尾巴啪叽扫在了他脸上。
“……?”
哪里来的小东西?怎么就爬到他枕头上来了,还睡得这么香。
沈千帆一脸问号地注视着枕头上这团白软软的小东西。
小时候,妈妈说沈千帆是睡觉姿势最糟糕的小猫咪。但是这小家伙睡觉的姿势比他还不老实,偏要翻着肚皮仰面躺着,毫无防备地露出柔嫩的肚皮。
小猫咪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舒展着四肢,后脚还时不时蹬一下,看上去睡得舒服极了。
看着这只打扰了自己清梦的不速之客,沈千帆伸手轻戳了一下它的小肚皮。“你是哪里来的小猫?”
幼崽“哼唧”一声,把后脚缩了回去,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一大一小两只猫,面面相觑。
幼崽对着沈千帆高兴地喊了一声:
“咪!”(“妈咪!”)
沈千帆听懂了它的喵言喵语:“……”
沈千帆说:“我不是你妈妈!”
但是小奶猫就跟听不懂猫话似的,把脑袋贴着他的小腿乱蹭,像是失散多年的小蝌蚪找到了妈妈。
“……”
清纯少男沈千帆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地晋升为了男妈妈。
生活总是充满了幽默和惊喜。
一开始沈千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是谁家的小猫咪调皮,顺着水管和窗户爬进来了。可是问了问窗口的老槐树精,老槐树精却表示他没看到昨晚有异常。
不过就算是树精,也有犯困的时候。
“……没准就是趁我睡着的时候从窗户里爬进来的。”沈千帆说。
烛阴狭长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爬?你住在几楼?你看它像是那么能爬的样子嘛?”
篮子里的小奶猫睡得四脚朝天,蹬了蹬腿,像是刚刚吃过什么,打了一个轻微的奶嗝。
烛阴在沈千帆和小猫幼崽之间来回打量,肯定地说:“和你长得这么像,就算不是你的崽,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
老乌龟插话说:“依老夫看,全天下猫咪都长得差不多。这小猫崽子除了也是白色,老夫一点也没看出来其他哪里像了……不见得就是千帆的儿子吧?”
烛阴双手赞成说:“对,也可能是他老子。”
隔着层薄薄的轻纱,篮子里的幼崽附和着“喵”了一声,表示极为赞成。
沈千帆:“……”
沉默了片刻,沈千帆说:“你说对了,他可能真是我祖宗。”
烛阴:“……?”
沈千帆伸手去掀半盖在篮子上的薄纱:“我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猫妖,天资愚钝,修炼了一百年才勉勉强强修成人形……可是,你们看看它。”
薄纱被掀开,柔软的鹅黄色羽绒垫上躺着一只新生的小猫幼崽。
幼崽只有一个土豆那么大,两眼紧闭,呈现出一种稚嫩的幼态,鼻子和嘴粉粉嫩嫩,浑身绒毛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散发着一种柔和的金色。
烛阴忍不住称赞说:“跟你小时候一样漂亮。”
沈千帆没接茬,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幼崽捧了出来。
轻轻一抖,幼崽的屁股下方垂落了一条白色的尾巴。
再一抖,又垂落了一条。
再一抖,又是一条。
……
一二三……七八、九!
这只猫咪幼崽足足有九条尾巴!
老乌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用乌木手杖敲了敲地面,似乎手足无措:“这这这!这——”
看他说不出话来,烛阴反而乐了:“我说老乌,你都是千年老王八了,看到可爱小猫果然还是把持不住。”
老乌龟没注意他的小动作,结巴道:“不是不是,九、九尾猫!”
“九条尾巴,这应该算得上一条线索。”烛阴用尾巴从办公桌上抽出便签和纸,对沈千帆说,“孩子的父母很有可能是只白色的九尾猫。”
沈千帆的脸色却不太轻松,声音有点无力。“哥,你以前见过九条尾巴的猫吗?”
烛阴想了想说:“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老乌龟被烛阴的不学无术惊呆了:“你有没有常识?你真以为九条尾巴的猫满大街都是啊!”
“我哪知道啊,我只能算半个妖。”烛阴摊手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老乌听得直摇头:“老夫是一条尾巴,千帆是一条尾巴,你也是一条尾巴,你的十八代老祖宗肯定通通也只有一条尾巴。我祖爷爷的爷爷修炼了一千年才修炼出了第二条尾巴,这事都够我们这些儿孙吹一辈子牛了!”
烛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老乌龟伸手比了个数:“两条尾巴的妖都屈指可数,能修炼出九条尾巴的,你知道那都是何方神圣吗?”
烛阴终于察觉到了事态严重,表情严肃了一些:“什么意思?”
老乌龟的老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起码是万年前的上古大妖。”
“——甚至可能已经成为妖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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