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他翻开曲谱,一直没有和陈述对视,“我只是不喜欢半途而废。”
有理有据。
让人信服。
陈述也确实没有多想。
以严景川的身份,何必对他说谎。
他只道:“好。”
话落重新搭在琴键,“再来?”
严景川才看向他,见他毫不在意,眼底微沉,握着曲谱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听到纸页的皱响,才垂下目光,收回视线。
“开始吧。”
—
严景川的教学帮助很大。
在演唱会开始之前,陈述早已经能熟练弹奏这首曲子。
不过,避免然后暴露出不会弹琴的本质,他还在继续自学。
严景川的性格比他想象中好很多,也很重诺。
自答应教他学琴起,每天都抽出时间到琴房帮他练习。
凑巧严景川的病情有很大好转,这段时间除了身体还很虚弱,没再昏迷过,他也没再搬回华元宿舍。
倒是旺财最近很奇怪。
白天精力过度,晚上恢复安静,像两个极端。
陈述以前没养过宠物。
可能狗都这么善变吧。
毕竟它的体检报告从来都是健康。
之后演唱会彩排过,陈述和华元传媒签约的资金和最近的分成全部到账,他特意回了原身的家一趟。
才得知严景川不仅在帮他,也在帮原身父母扩大经营规模。
虽然抽走了一部分股权,但连锁经营的收入相比严氏集团,九牛一毛而已,根本不值得费心投资。
严景川投资的初衷一定也不在于赚钱与否。
陈述记起那份为期一年的“包养协议”。
不论严景川的目的是什么,都实打实在帮他解决最主要的债务问题。
回到恒泰小区。
陈述刚进门,就被严景川勒令先去琴房完成今天的功课。
“不许关门。”严景川追加一句。
他不嫌吵,陈述没有意见。
之后再从琴房出来,张时已经把桌上的重要资料全部整理好。
严景川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去哪了。”
陈述正解开旺财的牵引绳:“什么?”
严景川才看向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张时:“……”
这对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诡异?
透着一股子老夫老妻的味道。
陈述说:“回家一趟。”
严景川没再追问,只道:“旺财,过来。”
张时脸色扭曲。
听严总喊这个名字,不管多少遍,都让他十分难受。
知道陈述回来,严总估计无心公事,他干脆抱着资料站起来:“严总,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严景川说:“嗯。”
张时走后,他把一路小跑来的旺财抱在腿上,抬眸正和陈述对视,动作一顿,“有事?”
陈述说:“应该是严总有事瞒着我吧。”
严景川按在旺财背上的手倏地收紧。
他缓缓坐正,脊背挺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最近为了节约精力,他每晚都会回到旺财身上。
难道被陈述发现了什么?
想到以往的一幕幕,严景川神色沉沉。
谁发现都可以。
唯独陈述不行!
陈述说:“这件事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严景川表面镇定:“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家里的事。”陈述好心提醒,“你入股了我家的店。”
“……”严景川闭眼靠回椅背,皱眉说,“这种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不,我应该谢你。”
听到这句话,严景川睁眼看过去。
陈述说:“我知道这对你是小事,但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林林总总,严景川的确帮他良多。
严景川看着他。
和陈述朝夕相处这么久,他轻易分辨出陈述语气里的认真。
“也许这么说是自不量力,不过,如果以后严总有需要让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做到。”
这样的陈述,严景川还有些不习惯。
他收回视线,作势继续看文件,只利用这个机会:“好。我现在就有事需要你答应。”
陈述问:“什么事?”
严景川的视线久久停留在第一行:“以后你的任何行程,都要向我报备。”
报备行程?
这个不是难事。
陈述说:“可以。”
见他不作犹豫就答应,严景川接着说:“不仅要报备,不论你去哪里,每晚都必须尽可能回到我身边。”
每晚?
这一次,陈述没有立刻给他回应。
严景川问:“怎么,你不同意?”
“不是我不同意。”陈述说,“有时候我和你不在一起,即便想赶回来,也来不及。”
严景川蹙起眉头。
陈述举例:“比如我两天后要开的演唱会,需要连开两场,时间太紧,确实不方便。”
闻言,严景川捏了捏鼻梁。
和陈述同居以来,陈述隔三差五就要离开,听到这个消息,他竟然不觉得意外。
陈述说:“除此以外,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尽量每晚赶回你身边。”
严景川帮了他许多,这个要求虽然古怪,却也没必要拒绝。
他的承诺让严景川心头微动,目光终于越过纸页,落到他的脸上。
“没别的事,早点休息吧。”没听到严景川的后话,陈述打过招呼,转身走向卧室。
紧接着,旺财一跃而下,追着陈述的影子小跑过去。
“汪!”
它向来黏着陈述,几乎不让陈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陈述也不会把它留在家里。
“等等。”
看着陈述的背影,严景川开口。
“你的演唱会,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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