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在在倒腾着小短腿,像一颗圆滚滚的『奶』团子,一溜烟从屋子里跑出来。
刚跑到一半,一双大手探过来,将她整个抱起。
“呀!”小家伙惊呼一声,扭过头去,发现抱着自己的是爸爸,立马主动伸出两条小胳膊搂上去。
“跑什么呢这满头大汗的?”
宁远伸手给闺女呼噜两下,把她额头上的汗水擦掉。
“玩车车。”小在在指着院子角落里的滑板车。
宁远的视线却扫过另一边角落里挤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的鸡:“别玩了,陪爸爸上班去。”
小在在不是很想出门。
她伸出小肉手,学着妈妈安抚自己的动作,『摸』『摸』爸爸的头,小『奶』音很认真地说:“爸爸长大了,得学会自己去上班啦。”
“噗嗤!哈哈哈……”
正巧从屋内走出来的苏欣妍听见女儿这童言童语,场笑喷。
宁远:“……”
他佯装恼羞怒地捏捏女儿脸颊上的小『奶』膘,‘赌气’道:“爸爸长不大了,就要在在陪我上班,咱们走!”
说着,也不顾女儿嬉笑的挣扎,扛着她就往外大步走。
那姿势,跟扛沙包也没什么区别,看得苏欣妍眉心一跳。
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见小在在已经被她爸爸安安稳稳地放在车后座上,怕路上的风把帽子吹掉了,还仔仔细细地帮她把『毛』线帽下的两根带子给系好。
“爸妈,我们走了。”
宁翰跟宁航正好推着车子走出来,准备去上学。
宁远连忙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叮嘱道:“你们晚上放学后来机械厂一趟,今儿是元旦,厂里要发福利,可能有些多,得你们来帮着搬一下。”
“好。”宁翰点头,又对着小在在摆摆手:“妹妹再见。”
“哥哥好好上学啊。”小在在身上穿得太厚,动不方便,没法回应哥哥们一个招手手,只能靠嗓门输出。
宁家两兄弟的身影逐渐远去。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怕去晚了迟到,宁远也长腿一迈,骑上车子准备走了。
临行前,他细心地跟妻子叮嘱道:“在在我会照顾好的,小轩那边有妈看着,也不用担心,你晚些时候出门小心点。”
“好的,我知道了。”
苏欣妍点点头,也将这父女两人送走。
天气转冷,连宁航跟小在在这两个家里体质最弱的都还活蹦『乱』跳着,宁轩倒是先病倒了。
他夜里踢被子,结果第二天起来就受了寒,引起发烧。
现在正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由『奶』『奶』照看。
苏欣妍本也该留在家里照看孩子,但是跟她合作的其中一家出版社派了人过来,有重要的事要跟她商谈。
两边见面时间已经约定好了,根本改不了。
可奈何,宁家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
最终决定让宁『奶』『奶』照顾生病的小孙子,但她没法顾着个生病的孩子的同时,再去照看另一个,所以小在在得被她爸带走。
坐在爸爸的车后座上,小在在『奶』声『奶』气地问爸爸:“爸爸,三哥怎么了呀?”
吃早饭的时候没瞧见宁轩,小在在有些担心。
“他生病了。”宁远也没瞒着女儿。
“为什么会生病?”
“因为他晚上睡觉踢被被了,被冷风一吹,就着了凉,所以在在以后睡觉可不能学你哥哥,不然你也得生病,生病了就得打针,得吃苦苦的『药』。”
宁远借机教育女儿。
“在在不想打针!也不要吃『药』『药』!”小在在皱巴着一张小脸,觉得她三哥好可怜。
“不想打针吃『药』,你就不能嫌热就脱掉棉袄,也不准睡觉踢被子,知道了吗?”
上回小在在就玩着玩着嫌热,把棉袄脱了,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在外头玩,结果回了家,她妈妈一『摸』小手,都是冰凉冰凉的,吓得连忙给孩子灌了一碗姜汤。
也幸好没生病,不然还有得闹呢。
有着那么明显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小在在怕怕地点点头:“在在知道了。”
有过之前农忙期的经验,宁远对于带女儿来单位照顾已经熟门熟路。
他领着孩子到自己办公室里,然后给了她一些小玩具,或是纸笔,让她自己在角落里玩耍,只要不离开办公室,不离开他的视线,随便她干什么。
而宁远也不会在女儿来单位期间出去,更不会把她随意托付给别人照顾。
孩子还是自己看着比较放心。
有些需要出门巡查的工作,大可安排到明天,或者其他时间去完,也没必要硬要今天去。
父女两人就这样相安事到下午时段,就被陈大坪给一起拉出去了。
“厂里今儿个要给大家伙儿发年终福利了,依照惯例,为了表达我们跟广大工人同志是一条心,所以所有部长级以上的领导全都得到场,帮着发福利。”
陈大坪虽说一心搞研究,但也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的。
相反,身为主管研发方面的副厂长,他为了给自己手底下的技术员们争取利益,那『性』格手腕,说不上八面玲珑,但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他很轻易地就料定宁远初来乍到,肯定不大懂得这些‘约定俗’的规矩。
想着两人都是朋友了,平时也没少吃人家帮忙打的饭,他就特意提前来提点对方两句。
这种事,宁远还真不知道。
一来他来得时间太短,目前还处在工作学习期,根本没空去关心这些多余的规矩,来他身份其实算是有点小尴尬。
上头的厂长跟他交流不多,不会特意提点他这些,下头的下属们则对他有点敬畏,更加不可能跟他说这些。
但大家又都默认他知道。
所以一旦他因为‘知’而闹出什么笑话,在这种大场面下,准能瞬间传得全厂上下人尽皆知,到时候他的威信一定会受到影响。
电光火石间,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宁远真心意地对陈大坪说:“谢谢。”
“嗨,就举手之劳的事儿,谢个啥啊。”
陈大坪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突然又恬着个脸嘿嘿笑地凑过来,双手猥琐地搓了搓:“不过兄弟,你要真想谢我,其实也可以,把你桌上那罐蘑菇酱给我就行。”
宁远:“?”
见他一时不明白,陈大坪忙道:“我也不是想昧你东西,这不是那酱太好吃了嘛,我回去也让我媳『妇』儿试着做一做,但怎么做都没那个味儿,我这个人吧,除了做研究,平日里就好那口吃的,吃不着了就惦记,惦记了那么久,这也是忍不住了,才跟你提一嘴儿,要是你不想给就算了,我没说过。”
“我也没说不给。”宁远好笑道。
他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就噼里啪啦跟他说这么一大堆。
“那一瓶我已经开过了,你要真想要,回头我在家稍两瓶新的给你,我媳『妇』儿平时有事没事总爱做几罐酱存着,家里应该还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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