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棒!”赵羲姮点点头,夸赞他。
既然他这么坚强,那就不勉强,于是将糖自己吃掉,“再来一碗,主公刚才吐了大半,喝下去的那些药效不够。”
卫澧的脸,肉眼可见变得更青了,几乎和汤药一个颜色,身体甚至要控制不住的打摆子。
“不喝。”
“主公这么勇敢,受了伤都一声不吭,难不成还会怕喝碗药?”赵羲姮用帕子给他擦擦嘴角,激励道,“我相信主公一定不怕的对不对!”
高帽子戴上了,卫澧这样要脸的人,他再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他多看了几眼小几盘子里的糖,口中涩涩的,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再来一次,就后悔刚才没有接过那块糖。
拒绝都拒绝了,他再吃回头草,显得很没有面子。
“吃块嘛。”赵羲姮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哄着他,捻了块儿糖给他,“主公最勇敢了,但是药特别苦,吃点糖甜一甜。”
卫澧还是抹不开面子。
赵羲姮主动给他递台阶,“主公给我个面子嘛,吃一块儿。”
哄好了,人才微微低下头,张口接了糖块儿,干燥的唇擦过她柔嫩的指尖,带起一阵战栗。
原本药里不加黄连的时候,他喝两碗吐一碗,加了黄连之后,他喝四碗吐三碗。
喝药像是打了场仗,他筋疲力尽倒在被子里,瞪着赵羲姮。
苦药喝着喝着就习惯了,卫澧养一场病,从原来的一喝药就吐,到后来能面不改色当水一样喝下去。
赵羲姮往自己嘴里塞了块糖,看着他喝药,化着糖含糊不清问,“还苦吗?”
卫澧端起碗瞥她一眼,她眼中的幸灾乐祸都快藏不住了。
他灌下一口药,然后扣着赵羲姮的脑袋把药渡给她,顺便将她口中那块儿糖夺过来。
赵羲姮虽然不怕吃药,但也没有人乐意吃苦,尤其药里还加了黄连,她捂着胸口,五官快皱到一起。
“你说苦不苦?”卫澧反问她。
报复心可真强!
婚礼定在八月,不冷不热的时候。
卫澧病彻底好的时候已经六月了,距离婚期还有两个月。
听侍女说府里的池塘中的荷花已经开了,昨夜才下过雨,空气清新,赵羲姮在房里渐渐待不住,尤其面对卫澧那张死人脸,她更觉得不适,于是准备去看荷花,新养育出的人参苗放在厢房好好养育着,已经比上一批高了两三寸。
“你去哪儿?”卫澧叫住她。
赵羲姮往身上披了一件薄披风,笑容娇艳,卫澧隐隐却看出了挑衅,“去看荷花,你去吗?”
她上个月就发誓,要当着卫澧的面儿,正大光明走出去一次。
卫澧手握紧,心一跳,“和谁去?和那个小白脸?”
“我赏荷花叫他做什么?我自己逛不好吗?”赵羲姮怼他。
“那你自己逛好,还叫我做什么?”
“你不去算了。”跟他讲道理也讲不清楚,赵羲姮干脆放弃,带着人就要走。
身后的侍女们手里拎着几个小篮子,篮子中装着点心,扇子、香炉等等零碎的小东西,还有遮雨防晒的伞,她们低着头,不敢参与到这场吵架中来。
“站住。”卫澧挡在她面前,“我让你出门了吗?”
“你不让我出门,刚才问那么多做什么?”赵羲姮也不管他,径直往前走。
两个人磨叽着磨叽着就蹭到了院子门口。
卫澧扶住门框,“回去,你敢踏出去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赵羲姮毫不犹豫的往前迈了一步,正正好好踩在门槛上,然后吧嗒一下跳出去,然后回头看着卫澧,然后用眼神询问,打啊!
他刚才说的,自己要是敢走出这个院子一步,就将她的腿打断。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卫澧瞪圆了眼睛,手敲在她的胳膊上,“回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主公舍不得的对不对?”赵羲姮抱着卫澧的胳膊摇晃,撒娇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出门了,再憋下去就憋坏了。”
卫澧,“……”
他抿着唇,将赵羲姮的腰一把提起来,然后对身后那群怔住的侍女道,“滚回去!别跟着。”
赵羲姮扒住他的肩膀,“我的点心还有伞都没带。”
卫澧拍了一下她的背,继续往荷花池方向走,“不去就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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