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酿嘴上这么说,自己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还坐下来,把凉月的头擎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把自己冰凉的手放在她依旧高热的额头上。
玄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说:“恐怕此刻,翼山已经乱了。”
“乱就乱吧!风缄要重建妖王殿,还是要控制妖界,哪怕他现在就打上天界去,都没有徒儿重要。”
花酿轻轻拂去凉月眼角不知何挂着的泪珠。
“啧!我成了你跑腿儿的了!”
玄晖不乐意,可也知道他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呢!怎么去照顾小废物?
这种活儿还是得交给疯子!
玄晖又化成山药的模样去把门用爪子扒开了。
白洞庭先进来的,他走到屏风处时,不禁愣住,回头看向门外,王爷刚才气血攻心差点又发疯,怎么这会儿,又不快点进来看凉月了?
疯王怎么会不想进去呢?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在意凉月。
可是他的脚又不敢迈进去,一次次的,闺女每一次受的伤,都在剜他的心。
而这一次,他有一种特别不详的预感,他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闺女了。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可他对于闺女的事情,一向感觉很准。
他不敢进去看,闺女到底伤到何种程度,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发了疯,把闺女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还是请郎中吧!把城里所有的郎中都请来。”
听到白洞庭这样的判断,疯王这才从自己设定的矛盾心态中抽离出来。
怎么就需要请郎中了?
花酿那现成的医师,一葫芦的灵丹妙药,难道也救不回了?
疯王立刻冲进了房间内,拨开众人,到了凉月身前。
凉月的头靠着花酿,白洞庭正要把被子给凉月重新盖上,他的手腕被疯王扼住。
疯王借着白洞庭的手,把被子微微打开一角,就看到凉月衣衫上的鲜红。
“为何?你们去了哪儿?你又让她替你捉了什么妖!为何你还不肯救她!”
疯王松开了白洞庭,又立刻揪住了花酿的衣襟。
“喂!疯子!不是这样的!”
玄晖抓住疯王的胳膊,手下用力要疯王松手,可是疯王就像不知道痛一样,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发疯!
花酿平静地看向疯王,只说了一句,就叫疯王恢复了神智。
“如果你现在疯了,你的女儿必死无疑。”
疯王松了手。
白洞庭取来了药箱:“还是先包扎吧!就算是自愈,如此大的创口,也不可能立刻就痊愈。”
“以后都不用指望着她能自愈了!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孩童来对待吧。”
玄晖又不合时机地泼了盆凉水。
气氛压抑地整个屋子好像都结了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心里都憋着火,但都忍着不发作,发作了也没有用,事实如此,不会轻易被改变。
除非有人能破了风缄的连心咒。
二人一妖一神,都在小娃娃身前守着。
凉月如果此刻醒着,可能会慨叹病号的待遇是越来越高了。
这应该是让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一个中秋吧。
直到天光大亮,疯王和白洞庭眼中都布满了血丝。
“这样不是办法。”
玄晖终于靠不住了,他饿了。
(.)疯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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