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有钱还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男子没有回头,但银粟觉得,他是笑着说的。
离开时,银粟抬头看了看狭小的门面上挂着的小小匾额:桂团坊。
再看男子脸上沾着的面粉沫子,便笑盈盈地唤了句:“阿团!就叫你阿团!”
“银粟,银铃的银,粟米的粟!你记住我!我还会来吃的!”
从小在凤族被众星捧月着哄到大的银粟,单纯到与男子初次见面,就把名字告诉人家!
这种吃相豪爽,说话也豪爽的姑娘家并不常见,叫人想忘也难忘。
更何况银粟说话真算话啊,真的天天都来吃,小店不大,生意也不算太好,银粟能吃掉一半。
“姑娘……”
男子把铃铛还给银粟,“这个,还给你。”
“可是阿团,我没钱赎回来……”
银粟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接下银铃铛,她冲着男子摆摆手道,“算了,阿团,你留着吧!这东西值钱,你拿到那个什么叫当铺的地方去换钱吧!我还没吃饱呢!你别打扰我!”
“既然是值钱的物件,想必对姑娘来说,也十分重要吧?不过几块糕点,姑娘喜欢可以天天来吃,但是这铃铛,姑娘还是收回去吧!”
阿团当然不知道,银粟是神女,她身上的配件,想换就换,想丢就丢,想送谁就送谁,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把银粟送回来的东西还回来的。
银粟不高兴了,指着阿团的鼻子咄咄逼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很穷!是不是以为我在骗吃骗喝!”
“姑娘,我没有……”
“阿团!我说了好几遍了吧?你不要再姑娘来姑娘去的了!你叫我银粟!银!粟!这名字好难记吗!?你给我记住了!”
阿团委屈地点点头,用沾着面粉的手轻轻剥开银粟的手指,轻声说:“叫你名字可以,收下铃铛也可以,姑娘你,银粟你,晚上可以不要睡在小店的房顶吗?夜里风大,容易着凉!”
银粟吃惊地看着瑟缩的阿团,猛地揪住了阿团的衣襟:“你!你怎么发现的?”
阿团挠挠头:“姑娘一袭白衣,趴在房顶上,好像女鬼呀……”
“女鬼!”
银粟尖叫了声,“我是神女!神!不是鬼!给我记住了!”
银粟松开了阿团,往怀里塞了一整盘子的花生酥,气呼呼地就要走。
身后却传来阿团怯懦地声音:“姑娘若是无处可去,后院还有一偏室……”
银粟驻足,阿团声音不大,但银粟都听见了。
“不脏的!我都收拾干净了。”
一切的使然,都源自于一时的心软。
阿团都没有问过,衣着不凡的银粟为何无家可归,就把银粟收留在了桂团坊。
阿团很勤快,因为银粟馋嘴,他不得不琢磨更多的点心样式,花样多了,桂团坊的生意也随之好起来。
有了闲钱,阿团便盘下了更大的门面,雇佣了伙计,还收了徒弟,他只需要给银粟做糕点便好了。
钱有了,事业有了,还差点儿什么呢?
“银粟,我们……”
话没有说完,银粟已没有兴致听下去了。
阿团的心思,银粟是不知道的。
“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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