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又仔细瞅着这印章里的字,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字,而是一种符号。
就好像是随便找了块木头,刻上的什么符号一样。
凉月觉得这符号有些眼熟,循着记忆往前找,凉月想起之前在妖王殿的匾额上,也是见过这个的。
这人到底是谁呀?不识字却敢在妖王殿的匾额上乱涂乱画,还敢在妖册上涂鸦这种没水平的画作。
这手也太欠了吧?
凉月还想再往下翻,眼前的书突然自动收起来了。
“诶?你不能进!”
半曲似要把谁拦下来,但门还是开了,山药一股脑地冲了进来,半曲也被他顶了进来,还好半曲有点功夫,不然摔倒了多难看。
“嘘!”
凉月冲着傻憨憨的山药直竖手指,压低了声音训斥,“你少得瑟!敢出声当心疯爹炖了你!”
本来准备拱着大鼻子呜呜呜叫唤的山药立刻噤声,老老实实地坐好了。
半曲见郡主真不惯着这狗,心想看来郡主也没多喜欢这傻狗,下次自己对它可以再不客气一点!
门被重新关好,山药匍匐着朝凉月这边来,两只爪子就要搭上小榻的时候,凉月用小脚丫轻轻蹬了下山药的脑瓜门。
“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像个傻子,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
山药悻悻地收回爪子,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凉月,见凉月一点也不松口,便只好继续趴在地上。
它用爪子在面前画了个圈,一盏八宝琉璃灯现了形。
山药用鼻子往前拱了拱,意思就是给凉月的。
一只狼做不了灯笼,但是他的主人能做。
是玄晖叫山药给自己带来的灯?
确实算意外之喜,不过凉月可没觉得十分高兴,因为这八宝琉璃灯一亮,便是有妖作祟,她就得干活儿!
凉月提起灯,发现这灯笼上沾满了妖气,还是她很熟悉的妖气。
是孟檀夏,还有梅晚云。
玄晖把他们做成了灯芯?
太狠了吧?
不过这也算是让他们永远在一起了?
凉月见山药还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便伸手揉了揉它刚才被蹬的脑袋,又给了它一颗糖。
“不许吵,我困了。”
山药看到主人越过榻上的大人,缩到了榻里侧,又见那大人虽然合着眼,却像寻着味似的也跟着翻了个身,还抬手拽了件外袍,搭在了主人身上,一切都从善如流,大人连眼皮都没抬,却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他们呼吸很均匀,山药被警告不能上榻,便只好把自己摊成一根面条,也垂下了眼皮。
一切自然而然的举止,都是为了让身边人觉得,岁月静好,你可安心。
这一夜,终于相安无事,无人叨扰。
然而在瑞王府之外,却是聒噪而喧哗。
李斯年被放出了瑞王府,他没有江湖侠客的一身武艺,没有弄权掌财的家世背景,他从瑞王府走出来,就是那么形单影只地走出来。
世人都以为他陈尸刑场,如今他离开瑞王府,竟不知该先去哪里。
李家已被抄家,他的亲人都被下了狱,此刻他又身无分文,他还能去哪儿呢?
偏偏,他又不能做一只缩在角落里坐等嗟来之食的乞丐。
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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