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个办法岔开话题才行。
凉月看了看周遭,说:“似乎素朴了些,顾蛐蛐儿他会不会住不惯?”
顾怀酒摇头:“他比你好伺候多了。”
然后顾怀酒便把那件衣服展开在她面前,他说:“你当初好像没说,做妖主还得把命豁出去。”
“妖血,我一点儿伤都没受。”凉月不得不撒谎,她怕疯爹会不自量力和花酿还有玄晖起冲突,受伤的只会是疯爹。
“哼……你真当你爹,啥也不是?”
顾怀酒把衣裳叠好,放在膝上,突然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妖主,我们不房了,花酿和那个妖判,哪个不比你本事大,妖界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去。你爹我堂堂一国摄政王,自己闺女还是有能力护好的。”
凉月看着疯爹眼睛有点红,又死死攥着那件血衣,连忙坐起来,拉住疯爹的胳膊,忙道:“疯爹,你看看我,我是你女儿,你千万别发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晕,再也不会惹你急火攻心,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凉月不知道,顾怀酒已经疯了一大通。
“你疯了,就再没有人能庇佑我了!”
凉月哽了喉,顾怀酒这才逐渐平静下来,眼睛也清明下来。
凉月不敢撒手,想起之前他提着剑在王府里像个幽灵似的见人就要杀,还力大无穷,半曲和十几个侍卫费了好些功夫才控制住它,最后凉月无奈找来了花酿施法,才把疯爹的理智找回来。
现在可是在行宫里,若是在小皇帝面前发了疯,提着剑到处狂挥乱舞,必定要遭人诋毁,甚至酿成大祸!
他们不可能有再被流放一次的机会,要么赢,要么死。
“爹爹,我是谁?”
凉月扳过顾怀酒的脸,雾蒙蒙的眼睛紧盯着顾怀酒。
顾怀酒搂住女儿:“我顾怀酒的女儿,长得就是好看。”
凉月攀住疯爹的肩头,委屈地把一颗小心脏揣好,才说:“爹爹,我饿了。”
“这个妖主,咱再当了。”
“嗯,好,遵命!”
凉月连应了三声,才把这篇儿翻过去。
可是,这妖主可不是你想辞职就能辞得了的。且不说她是三万年才出一个的妖主,就冲着放出花酿那时候在火海里对他们父女俩的救命之恩这一点,凉月就开不了这个口。
作为王爷的女儿,特别是摄政王的女儿,肚子里没点儿墨水在京中是混不下去的,琴棋书画是高门贵女的必修课,即便凉月再拿年龄搪塞,她也得懒驴上套,给疯爹挣点面子回来。
瑞王事务忙,顾不上凉月的时候,凉月便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可是到了碧水湖行宫,疯爹又一次被花酿先斩后奏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了凉月一次,疯爹都恨不得把凉月栓在裤腰带上,他到哪儿就把凉月带到哪儿。
疯爹看奏章,凉月习字读书,一天下来手都酸了,这比和花酿学画符咒还闹心呢。
不过比凉月更闹心的,坐在凉月对面儿的小皇帝是也,闹心扒拉地就跟经历了高考似的。
考官是疯爹,考题正是这些奏章。
其实凉月觉得疯爹完全没必要问小皇帝的意见,摄政王不就是干涉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吗?何不坏人做到底呢?
世人都以为你是坏人时,即使你做的是好事,哪怕众人当场见证,也会诟病于你,说你笑里藏刀、别有用心。
既如此,恶名我背,坏事我做,合你们的心意,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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