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翻了个身,“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啊!”
我的后脑勺!
这时候,房门被人踹开,疯爹端着个木盆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仿佛乌龟倒壳一般四脚朝天的凉月。
疯爹把水盆放在地上,笑着跑到凉月身边:“嘿!你在玩什么呢?”
凉月白了疯爹一眼。
一个疯子哪里介意这些,居然也像凉月一样,仰面躺在凉月身边,像凉月一样张着手,疯爹转头问凉月:“上面有什么?我怎么看不见?”
凉月踹了疯爹一脚,腿儿太短了,没踹到。
凉月生无可恋地看着疯爹张着四肢自己像只老乌龟似的缩脚瞪腿,叹了口气。
她的存活率,依旧为0。
凉月发现,疯爹的脸不肿了,肩膀上的伤也消失了,他还换了身灰色绸缎衣裳,脸面干净了,头发虽然还散着,但是不乱了,还香香的。凉月第一次看到这么干净整洁的疯爹,差点认不出来。
他,是不是被打聪明了?恢复了,不疯了?
凉月有些欣喜。
疯王累了,把凉月抱回了床上,自己则把木盆搬到了床边,从床角拿了平日里包裹凉月的襁褓,放在水盆里细细的搓起来。
凉月抬头看看自己,也换了身衣裳,就是太大了,袖子那里卷了好大一个圈出来。
凉月自从会翻身之后,就特别爱趴着,她趴在床边,看着疯爹席地而坐,手腕的衣裳微微挽起来,头发因为太长了,有一缕发梢滑到了水里。
凉月心想:生活不易,王爷洗衣。
“呀呀!”
我们在哪儿啊?是你治好我的感冒的吗?
凉月问了句,疯爹也听不懂。
是人都听不懂。
这屋里陈设精致,像是富贵人家,可那一日,城主不是发话了,任何人都不准接济他们,谁胆子这么肥,敢收留他们。
想起那个城主,凉月就气不打一处来,亏她还满心期待着能遇到个贵人,差点被城主砍死了!
凉月无聊地伸手去抓疯爹的衣裳。疯爹你在人家地盘,是不是该客气一点儿?在卧房洗衣裳,地板都湿了。
这床褥面料是好,就是太滑了!
“啊呦……”
“扑通!”
凉月掉进了盆里。
疯爹两手沾着水,搭在膝盖上,他脸上和衣服上又沾满了水。
“凉月,你是不是热了?”
凉月趴在水盆里,盆里的水溅出去大半盆,倒是淹不着她,只是四条腿不管怎么折腾,就是撑不起身子来,像只蛤蟆似的。
疯爹把凉月从盆里拎出来,拧了拧他宽大衣袍上的水。
“哈哈哈……”疯爹开怀大笑,凉月捂着脸,蹬了蹬腿儿。
不许笑!
疯爹抱着凉月到一个大箱子前,从里面取了两件干净的寝衣,看起来像是五、六岁孩子穿的,凉月只穿一件上衣就够了。
凉月瘪着嘴躺好,疯爹却还在笑。
有这么好笑吗?
疯爹又奔到那大箱子前,把箱子翻了一通,衣裳被他翻得一地都是。
“啊!”疯爹拍了下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甩着袖子跑出去了。
凉月这回老老实实地等着疯爹回来,却见疯爹提着个竹篮子进来了。
他要做什么?把她当菜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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