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抱着杯子呆怔在原地,瞳孔地震,扁着小嘴盯着海晏。
“师尊,你不能这么苛刻。”
海晏挑眉,欣赏着她委屈又不满的小表情:“本尊对你已经很和蔼,只要一个月内你能引气入体,就是想飞天遁地,本尊也不拦你。”
“哼,师尊你就会欺负我!”
唐果吨吨吨地灌完一杯水,红扑扑的小脸蒙上一层阴翳,头也不回地朝着月槐树下一坐,盘着腿儿阖着眼不理他。
她都打坐两个月了,到现在也没领会到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据说引气入体之时,灵窍初开,顿生游历,体态清妙,内感养神。
体内浊度降,清净开,气从百会入,经肺养心,意入丹府。
可惜,她十窍通了九窍,只剩下——一窍不通。
海晏单手支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珠子在眼皮下飞快地滚动,憋笑憋得不容易,不住谑她:“你这样一个月能引气入体才怪。”
唐果倏然睁开圆圆的猫瞳:“师尊你怎么这样?”
“你让我打坐,我每天早上都打坐两个时辰。”
“你让我练剑,我每天也乖乖练剑。”
“你现在竟然还笑我!”
“太过分了。”
海晏一手转着指尖通透雅润的玉盏,一向冷清的眉眼因心情愉悦,勾出令人恍惚的柔和与艳色,薄唇翘起一道诱人的弧度,说的话却十分遭人恨。
“这就过分啦?”
他广袖落下时,晨光擦着他衣寐留恋不舍地落地。
“本来还打算再过分一点的……”
唐果觉得自己可能太乖了,若是熊一点儿,他是万万不会每天这样在她底线上反复蹦迪。
她两撇细细长长的眉毛倒竖,两条小腿一摊,直接躺在月华树下的草丛上,耍赖滚了好几圈,将一片水嫩嫩的灵草碾压摧折,两只手在地上捶了捶,大声抗议道:
“师尊,我要罢工啦!!!”
“不干了,爱谁谁吧。”
“反正也没办法引气入体,继续咸鱼也挺好……”
海晏看着她滚了一身的嫩草叶,头上的清音铃叮叮当当地响,月槐树似乎在嘲笑般,满树光泽柔和的嫩叶和一串串花铃合着清风,哗啦啦作响。
海晏一针见血地问道:“那你不看你的小哥哥了?”
唐果停止滚动,看着蹲在树干上的白鸮,想哭。
“我要去!”
“师尊,你让我去嘛……”
海晏:“那现在就赶紧起来打坐。”
“每次打坐不到一炷香你就能睡着,你是被周公封印了吗?”
唐果不想动,踢了踢腿,扭头鼓着腮帮子盯海晏。
海晏完全不为所动,冷眼看她:“你再不起来,今天就让白鸮一直蹲在你头上。”
唐果:淦!!!
“快点打坐,抱元守一。”
“仔细感悟你身边的拂过的风、流动的气,甚至一切的声音……”
“将它们的存在感不断放大,找到你最需要的一种,缓慢有序地引入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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