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聂宿一脸惊诧道:“这李家大公子的死怕是妖邪作祟。”
薛慎回头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哭天抢地的李家老夫人,这让唐果下意识地挑了挑眉,但她也没问没点破,只是问道:“那第三个死的是谁?”
“第三个是李家尚未出嫁的二小姐,李寒云。”薛慎见唐果不为所动,心道果然是高人,对这稀奇的事儿竟是毫不在意,便说道,“李家二小姐大概是在去年清明后死的,大概是清明后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尸体浮在李家大宅外东边的水塘里,整个人被泡得面目肿胀,据说入殓的时候怎么都闭不上眼睛,最后是李家老夫人在灵堂待了一晚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宿,三公子才把二小姐的眼睛给阖上的。”
唐果有些意外:“被淹死的啊?”
“说来也奇怪。”薛慎右手握着刀柄,不解道,“我当时接到这案子的时候便觉得非常蹊跷,李家东面那池塘挖的不怎么深,在清明前下了几场雨,池塘里才蓄了水,不过即便如此那池塘里的水也淹不死人,村民下去帮忙捞尸体的时候,那池塘里的水才到胸口。”
“但李家二小姐就是活生生淹死了。”薛捕头脸色有些一言难尽,轻轻叹了口气,“据说李家二小姐生前和大公子夫人关系不好,妯娌之间经常闹矛盾,不过大公子夫人性子稍稍软糯了些,听村子里的人大公子夫人怀的头胎就是因为二小姐推攘,将她推进了东边那小池塘的水里,最后受了寒小产了。”
唐果揪着玄尘的袖子玩,目光扫向那具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第四位就是眼前这个了吧?”
“正是,被火烧死的是李大公子父亲,李老夫人的儿子,李汉山。”
唐果好奇地问道:“我想问问,李大公子的夫人是怎么死的?”
薛慎摇了摇头:“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两年来跑元齐村案子的时候听了一些,李大公子叫李和书,大夫人叫霍雁晚。大夫人据说是京府来的,因连坐之罪,家中长辈被流放到衢州,大夫人被安排送到了南府,后来认识了李和书,这两人长得都是一表人才,李家也算是小富之家,李和书读书虽然不行,但极爱附庸风雅,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了眼,之后便成了亲。”
“不过这门亲事遭到了霍家旁支的极力反对,因为当时南府霍家旁支是想将霍雁晚许配给……宋家那位举人的,但是宋家那位公子性子颇有些冷酷,对女子也是不假辞色,所以霍小姐不喜欢宋举人,霍小姐不顾亲戚反对就嫁给了李大公子李和书。”
唐果与玄尘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一直低头在看她因无聊乱摸的手,对着他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爪子。
“但是霍小姐嫁给李大公子后,过得并不幸福。”唐果接着说道。
薛慎诧异地看着她,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如果幸福,还会化成厉鬼回来复仇吗?”唐果淡淡地翻了个白眼。
她目光稍稍斜向北墙角上坐着的黑袍女鬼,唏嘘道:“霍雁晚的死怕是和李家脱不了干系。”
薛慎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前年年底到德裕镇顶职的,没见过李家大夫人,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兴许当不得真。”
唐果看着想要将话题转圜一下的薛慎,笑道:“这没什么,以前没见过,以后也是有机会的。”
薛慎:“……”我可谢谢你嘞!我情愿没有机会!
……
“在想什么?”唐果用手指捅了捅玄尘的后腰。
玄尘不着痕迹地往旁挪了一步,将袖子从她另一只手里拽回来,沉吟道:“这三个死的位置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薛慎也好奇,玄尘看着便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倒是旁边这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还带着一丝病气,不太像玄门的大师。
“李家大公子,李和书,窒息死亡,吊在西墙桐树下。”
“李家二小姐,李寒云,水溺身亡,浮在东墙外池中。”
“李家大老爷,李汉山,烈火焚身,死在北院墙根下。”
“这三个人死的方位,有些蹊跷。”
玄尘将信息一一过滤,最后规整出来。
聂宿一听眼睛亮起,问道:“东西北,三个方位都有了。”
“坎为月在西,离为日在东,坤为地在北。”
“还差一个乾,正南。”聂宿惊讶地说道。
唐果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还差一个才齐全。”
薛慎看着两人的神色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惶恐问道:“两位说的还差一个是指……”
“你不会想知道的。”唐果笑眯眯地说道。
薛慎连忙摆手道:“是是是,在下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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