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哭了?江凌到自己身边这几年,除了演戏骗蒋锦宗那次,就从来没哭过。姜二爷心疼了,“怎么回事?廖元冬跟你说了什么?”
江凌用衣袖盖着眼睛,声音闷闷地道,“与他无关,儿子吃多了酒不舒服,想睡会儿。”
姜二爷又轻轻给儿子盖上被子,拍了拍哄道,“睡吧,睡醒就好了,明日为父待你去骑马、打猎。”
出了房门后,姜二爷玉颜结霜,冷声吩咐道,“告诉二郎他们几个,明日谁也不准带廖元冬出门。”
“是。”姜猴儿立刻应了。
姜二爷怒冲冲回到北院,见房里只有母亲和姐姐,两人红着眼圈依偎着,见他进来才分开。姜老夫人见了儿子,立刻埋怨道,“这么冷的天,怎不披个披风!”
姜平蓝把弟弟拉到炭火盆边烤火,笑着与母亲道,“二弟的手热乎着呢,娘别担心,二弟这些年,身子骨越发壮实了。”
姜老夫人哼道,“再壮实也不能用一层皮硬抗寒冬。”
“二弟是嫌冬衣臃肿不好看,才不喜欢穿的。”姜平蓝笑道,“太康有工艺精湛的织娘,我让她们给你织了一件毛锦披风,是用孔雀毛织入缎内制成的,暖和又好看。”
姜平蓝说完,婆子已经将绿孔雀毛织成的披风送到近前,姜平蓝接过抖开,亲手给二弟穿上,然后啧啧道,“我就知道这个颜色你穿着最好看。”
姜老夫人抬手摸了摸,也跟着夸道,“这个暖和又轻巧好看,你出来进去一定要穿着,莫辜负了你姐姐的一片好意。”
“……好。”姜二爷穿着柔软舒适的毛锦走出房门,到西院把小闺女叫到了书房,“明日你找个由头,给爹好好教训一顿廖元冬!”
“是!”姜留正有此意,干脆利落地应了。
姜二爷看着小闺女恶狠狠的模样,又补充道,“看在你姑的面子上,别打折他的胳膊腿。”
“爹爹放心,女儿有分寸。”姜留说完,又小声抱怨道,“姑姑就不该把表哥交给廖家老夫人教养!”
姜二爷点头,“你姑姑性子软,被廖家拿捏了。我和你大伯、三叔今日敲打了你姑父,他精得很,知道该怎么办。”
廖青漠连着做了两任知县,他自己的本事也就这么大了,若想升官就得靠着姜送和姜二爷在京中走动,他有求于姜家,自然不敢慢待了姜平蓝。
姜二爷回到房中后,将毛锦披风挂在屏风上,气呼呼地与妻子抱怨廖家父子,“廖青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廖元冬又是这个样子!”
事关姐姐的夫家,雅正说什么都不合适,只给丈夫递上暖胃的醒酒汤,温和地挨着他坐着,轻声附和着听他抱怨。雅正心里明白,廖元冬是被廖老夫人养成现在这般模样的,三郎也是被他祖母娇惯出来的,如今婆婆拿着六郎当眼珠子,雅正责备六郎一句,婆婆都会不高兴。长此以往,六郎也会被婆婆娇惯得不成样子。
今日丈夫提起廖元冬,雅正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他谈一谈教养儿子的事。可还不等她开口,姜二爷又站了起来,“夫人歇着吧,我今晚去守着凌儿。这孩子有事儿都憋在心里,会哭出来一定是受大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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