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深以为然,只要刑部深查,这赵校尉绝不止这一桩事。
  李玉华还把赵丛是林大将军女婿兼内侄的事跟蓝太后说了,“我得提醒二嫂一声,这次跟二嫂一起来行宫的梁太太就是赵丛嫡亲的表姐兼妹夫,皇祖母你留二嫂多住些日子,二嫂这要一出门,梁太太要是不管不顾的找到跟前求情,倒叫二嫂为难。”
  蓝太后道,“怕什么。不来求情,说明是个明白来。要到你二嫂跟前聒噪不清,不过个糊涂人罢了。”
  “现在的人,不似以前的人那样要脸面的,什么明白糊涂的,他们才不在乎,只管得了实惠是真。”
  蓝太后到底心疼娘家侄孙女,只管让她们母女住在永寿阁,半点不提让她们回城的事。
  梁太太真如李玉华所言,赵校尉是在行宫附近被抓的,他的随从小厮一律扣押,还是他手下有个颇忠心的小旗悄悄打发人知会梁太太,梁太太方知晓赵校尉出事的事。
  梁太太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就是林程,偏林程近来在行宫当差,白天黑夜的不在家。经上次整顿门房,现在梁太太上门,门房的人连请她进去吃口茶都不敢。
  碰一鼻子灰,梁太太第二个想到求助的就是二皇子妃,可二皇子妃自从来了行宫就再没出来过。梁太太寻不到人,只得令下人准备车马当天回了城。
  梁太太直奔赵家,马车一进赵宅的巷子,隔着车窗细纱就见到两个刑部官兵持枪守门。自穆安之到刑部,刑部大约也沾染了穆安之不近人情的气质,自官兵捕快到各当差官员,都是一幅不大好惹的模样。
  梁太太立知赵家也受了连累,马上吩咐车夫赶往娘家。
  林家也是一团乱麻,林老太太听闻娘家出事的消息已经病卧在床,林太太片刻不离的服侍婆婆兼姑妈,如今见长女回府,林太太拉着长女的手,眼泪便滚了下来。
  “祖母可还好?”梁太太问。
  林太太摇头,“你祖母急的病倒了,刚睡着,先别过去,等她老人家醒了,你再去请安。”
  侍女捧上茶水,梁太太瞥一眼,在郊外遍寻不到人脉的焦躁终于有些忍不住,斥侍女一句,“哪儿还有心思吃茶!”
  侍女连忙躬身退下,梁太太急问母亲,“舅舅家到底怎么样了?我刚去看到门口守了官兵,是哪个衙门的人却是看不出来。”
  “是刑部。”林太太眼泪再次落下,拈着帕子擦一回,又滚了一回,林太太低声泣道,“丛哥儿叫刑部拘了去,现在连人都见不着!”
  “案子如何了?”
  “你父亲说不大好,这里头还有三皇子府的关系。说丛哥儿扣了三皇子府的棉车,谎称棉车叫火烧了,结果,他手下的百户运着棉车到城里与赵二交易,正叫刑部拿个正着。坐实了丛哥儿的罪名。”林太太一双眼睛红肿如烂桃,显是这些日子没少哭,握着女儿的手道,“你二妹,你外甥,外甥女、舅妈、表弟都在府里叫人圈起来了,我急的没法儿,却是连碗水都送不进去,还不晓得他们在里头如何呢。”
  梁太太沉声安慰,“娘你也别太担忧,这事虽有三皇子府的干系,可咱家还在哪,父亲身为禁卫大将军,这是父亲的外家,难道刑部还敢虐待!无非就是碍着三皇子那里不好循私罢了!”
  “这就难了啊。”林太太低声与闺女道,“赵二那养不熟的野狗,大概没少背着丛哥儿作恶,如今事发,还不都往丛哥儿身上推。丛哥儿的罪名一旦坐实,你外家就完了。我担心会不会连累到你父亲!”
  “总要想法子让赵二认下这罪,还有丛哥儿手下那百户,丛哥儿当时兼着禁卫军的差使,根本无暇回城,一切都是百户自己所为,就是烧棉车,也是百户糊弄了丛哥儿!宁可担个糊涂无能,也万不可认罪!”
  “邢部不许人探望,未尝不是想速审此案。”林太太低声道,“我就担心丛哥儿自幼娇生惯养,熬不住刑部手段,一旦招了,可就难了。”
  梁太太眉心紧蹙,叹道,“当初我知道他犯了糊涂,扣了三皇子府的棉车,就立劝他马上归还,他也是应了,哪料得耽搁一晚上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你早便知道此事?”
  “如何不知道,丛哥儿向来实在,先前三皇子审二殿下的案子,那样不留情面,他是气不过,才扣了三皇子府的马车,不然他失心疯去得罪三皇子。”
  林太太听闻侄子女婿因此事方得罪三殿下,愈发心疼,试着跟闺女商量,“要不你与我进宫将这事跟你姑妈念叨一二。”
  “姑妈现在怕是有心无力。”梁太太叹口气,“何况,二殿下复宠在即,已经搭进一个丛哥儿,不能再连累殿下。”
  梁太太沉吟着,“可这事不能不让娘娘殿下知道,不然,丛哥儿可太冤了。”
  她拿定主意,望着母亲道,“娘你今天就往宫里递牌子,明天我陪娘你进宫,将此事告知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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