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蓝太后果然喜悦,笑道,“他也就一个实诚,办差倒是知道用心。”
太子道,“孙儿记得何家抚家的长子现在也在朝廷当差了吧?”
“就在刑部。”蓝太后问穆安之,“小大郎差使如何?”
穆安之道,“没太注意,一般吧。”
太子圆场,“听说何公子年纪不大,刚开始当差不出错漏就是不错了。”
穆安之不领这情,撇嘴道,“这叫不错?就他这出身,跟咱家的关系,但凡平庸别人也得夸句出众,但有一丝出众,旁人就得赞是个天才。一点出众的风都没传我耳朵里去,那就是平常的平常。小唐比他还小哪,当差时什么样?差远了。”
蓝太后哭笑不得,蓝太后自也盼着妹妹的孙子出人头地,可说起来自然是外孙小唐更亲近。听穆安之这一通话,蓝太后道,“你就不会随便夸两句哄我老太太开心。”
“那不是糊弄皇祖母么。”穆安之不喜何老夫人这一家子,仗着蓝太后的势颇能干些得罪人的事。
蓝太后又问,“小宝近来可有信,你姑妈今儿进宫还说起来,眼瞅就要立秋,说要打发人给小宝捎些衣衫过去。”
“让姑妈别忙,小宝快回来了。”
“这趟差使可够久的。”说到这个外孙,蓝太后还是很自豪的,“难为他小小年纪,还能出远差?”
穆安之也不禁点头,“这倒是,以前看他在帝都娇生惯养的,出去这许久也没闹着回来,差使也办的不错。”
说到唐墨,穆宣帝亦是点头,这个外甥年纪最小,娇惯着长大,原想着做个富贵闲人也做得起,不想挺能干,当真意外之喜。
晚辈出众,穆宣帝这个做长辈的也高兴。做皇帝的,哪个不愿多几个得用晚辈干活啊。
在唐墨所不知的自己倍受夸赞的这一夜,他与陈简却是遭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险之又险的谋杀。
在浩如烟海的账册中寻找到有用的数字,在这人事复杂的通州码头通运司寻找到有用的线索,这需要何等的耐心与计谋,哪怕如唐墨陈简这样的出身,当你威胁到旁人的生死时,你的生死也会遭遇致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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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与陈简带去的大部分人手都是家族安排的侍卫客卿,另有数位都是唐墨在刑部的下属。唐墨这样的身份,刑部又有穆安之在,黎尚书自不会糊弄他,开始给他安排的便都是得力手下,为的就是给唐墨分忧。但有差使,唐墨不懂的,手下能替他办了,以后赏功赏能,唐墨拿大头,可有他这么个上官,手下也能喝到肉汤。
何况,唐墨还不是那种情等着拿手下功劳的性子。
陈简多谋善断,唐墨负责表演,唐墨被陈简打扮的,用唐墨的话说,不像正经好人。陈简还得哄着他,“这织金的靴子织金的长衫,你知道多少银子才能做这一身,别不识好歹了,换个人我还不给他穿哪。”
“这不是烫金就是织金的,能便宜么?”唐墨捏着织金的衣襟,“你这法子成不成啊,哪家正经公子这么穿的。不是金就是银,难看死了。”
“不难看不难看,这才是唐小爷的气派。记着,说话不用太斯文,拿出一种睥睨凡尘的高傲来,正眼不要扫他们。说话不要用商量的口吻,直接就是吩咐,谁要说不行,你就说,那我写信问一下我舅,看我舅说行不行。”
唐墨道,“你真该把傅廷请来。”
“别招我笑。”陈简道。
傅廷是户部尚书傅尚书的孙子,此人性情一言难尽,一个蠢字都不足以形容,名言是“我祖父是当朝户部尚书”,他这毛病是叫杜长史给治好的,因为杜长史他哥是吏部尚书,六部排行,吏部为首,正压户部一头。要命的是,不同于杜廷的蠢笨,杜长史不论武力还是读书都能把傅廷比成个渣。傅廷他祖父教训他的名言是,“你看看人家杜二。”,杜长史的存在简直就是傅廷的克星。
唐墨对镜正一正金冠,“你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唐墨到通州码头后那是挑吃挑喝目中无人,把接待他的何龄愁的够呛,心说以往也没听闻唐驸马家这小儿子这么坏的性子啊。
转运使何龄干脆把接待唐墨的差使交给自己死对头,副转运使孙绰。
不费吹灰便将死对头折磨的不轻。
孙绰在转运司任职多年,转运司因周家案清洗掉不少人,孙绰还稳稳在位,可见其能为。陈简没几天就与何龄达成协议,唐墨在前吊着孙绰,何龄陈简抄孙绰的老巢,不管是威胁收买还是旁的手段,何龄陈简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拿到孙绰的秘账。
正是这本秘账,给二人带来致命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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