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琢磨着这位朱小叔身边定有朱阅的眼线,问她,“那你没打听一下,帝都府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倘民女知晓一二,断不能坐困愁城。”
李玉华眉毛微皱,视线望向朱阅低垂的洁白额角、细腻鼻尖,寻思道,“会不会跟陆家有关,正四品帝都府尹,若无位高权重之人插手,你父亲的遗嘱是怎么不见的?”
朱阅深深的低下头去,不敢擅自答话。
李玉华道,“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先去吧。你只管放心,殿下最是公正,他不会让任何人受到半点冤枉。”
“是。民女叩谢娘娘。”朱阅起身对李玉华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起身后不好意思的从袖管里取出一张礼单,小声说,“头一回见娘娘,不知道要孝敬什么,这是我以前收着的几个老绣件,请娘娘赏鉴。”
“行了,我以往也打过官司,也给当官的送过礼。我要收你这东西,岂不是与那些人一样了,你拿回去。你敢打官司打到刑部,敢把帝都府一起告了,光这份勇气,我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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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之把这件案子的前后因由整理清楚,在室女是否有独立财产权的事让礼部学究们去研究,穆安之先请帝都府尹陈府尹过来。
陈府尹这人的才干,端看慈恩会的案子牵涉到他手下一位同知,一位户房主事,一位仵作,就知这人才能如何了。可慈恩会的案子,硬是没牵扯到陈府尹,全因他有位直隶总督的亲哥哥。
陈府尹的兄长曾是今上伴读,君臣情义非比寻常,穆宣帝待陈家甚厚,慈恩会的确没有证据指向陈府尹,于是,被罚三年俸禄后,陈府尹还能安坐帝都府之位。
不过,穆安之叫他到刑部,他也不敢拖沓。
都知道穆安之争储失败,但与穆安之争储失败一样有名的就是穆安之大变的性情,这位以往有温尔雅之称的殿下现在极是喜怒无常,陈府尹可不敢得罪穆安之。
何况事关朱家争产案。
想到近来境况,陈府尹都想去天祈寺烧几柱平安香。
陈府尹一到,穆安之就让他进去了,主要就是问问案情,陈府尹真叫一个冤,“就朱老爷那遗嘱,我三令五申要保管好,毕竟朱家也是大户,可还没验真假,就叫人盗了去。”
当下即便怪罪陈府尹也无用,穆安之问,“是怎么被盗了?”
陈府尹唉声叹气,“是叫江湖有名的贼偷花名梁君子的贼偷的。”
“梁君子,梁上君子,他这花名倒也不算名不符实了,可你是怎么知道是叫这人偷的。”
“这人有个习惯,向来是偷一件留一件。”
“这么说还给你留了东西?留了什么?”
“留下了他的名号。”
穆安之险没叫陈府尹闪着腰,手里茶盅重重的往几上一撂,“一口气把事情说明白,你还逗我是不是?你现在还不盼着赶紧把朱家案子审清楚,自己好脱身,我看你真是有恃无恐!”
陈府尹连连摆手,“殿下误会了。自从证物遗失,我就从各方查找这梁君子,此人原姓梁,父母早死,就在市井长大,原为游侠儿,不知从哪学来一身绝妙轻功,就做了贼,专偷各地声名不佳的大户,听说他在江湖中人缘儿还不错,有扶危济困之名。”
“这样说还是个君子大侠?”
“不不不。”陈府尹连忙改口,“就算人家大户名声不佳,那也不该去偷人家啊,扶危济困用的还不是赃银,不过是糊弄些没见识的百姓罢了。他因爱偷,又因他这姓氏,江湖中人称他梁君子。他名声逐渐响亮之后,每每去偷盗,总要留下他的名号。帝都府便留下了一方白绫,上面写梁君子三字,这字迹我特意找来以往梁君子偷盗留下的字迹,确认无误,必是他所为无疑了。”
穆安之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你从头把这朱家案子给我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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