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阵势被周元隼的卫队打散。”
在人魔退下后,又有一人挺身出列。
那是一个穿着青色官服,两袖纹着冲天白鹤模样的中年男子,他面容黝黑清瘦,身形干练。
他先是辇车行了一礼,又挺直背脊,不急不缓开口道:
“晏小剑仙不知所踪,随从剑侍尽皆身死。”
“十一道劫龙生灭阵被炬龙卫打破,主持阵眼的魏大人和陈大人等,全无幸免。”
“荧惑军一处、六处,战损过了四成,已退了下来。”
“玄阴、玄幽、玄心临阵叛逃,齐手打落了方天罗印。”
“虚鲲和鬼孫两位,被炬龙卫围杀。”
“苦面海、二十八首相神、噩章、光阴昼……”
清瘦的中年男子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才接着开口:
苦面海和二十八首相神,这两尊黑魔被太乙光王结界困锁,噩章不知所踪,至于光阴昼。”
他苦笑一声,涩声道:“光阴昼在方才,已被大郑地官一剑斩了。”
苦面海、二十八首相神、噩章、光阴昼……
自妙严以诡秘手段,从层层虚空中,召来那些伟岸存在的投影后。
那些无可名状的投影们,也被冠上了种种称呼。
苦面海、二十八首相神、噩章、光阴昼,这四头黑魔,都是足以匹敌第五境命藏大修的伟岸存在。
便是放眼妙严手中,如此的底牌,也绝不多见。
飞天的十二翼章鱼又名噩章,它在撞破紫雾封印后,被然须特地以金刚伏魔法阵,困锁于死城之中。
而那方苍老的星空,又别名光阴昼,方才,已在大郑地官倾力一斩下,断送了性命。
“如此说来。”
良久,一片静默声中,辇车上的年轻人叹气出声:
“这一战,莫非要输了不成?”
“只是臣也没想到,大郑一方,会让然须带着炬龙卫亲临,玄心三兄弟,竟都是炬龙卫的暗子。”
清瘦男子微微躬身,道:
“五殿下,依臣的见解,如今不妨稍作退避一二,我等可在徐平关从容布防,也方便向国主求援。”
“无论是寿吾叶氏的岐山甲士,还是烂陀寺的须弥众,这两股劲旅,只得来一支,横扫大郑甲卫,便如掌上窥纹般。”
清瘦男子恳切出身:
“陆羽生圣子被然须拖住,已腾不出手来,还请五殿下早做决断!”
听到此言,围绕辇车的众人里,都微微起了些骚动,有些议论声渐次响起。
衣上仍沾染尘土的老太监皱眉,脸上凶戾的神情一闪即逝,只是望见年轻人沉默不语,才知趣没有发作。
“如今,我等还有闲着的五境吗?”
年轻人轻轻敲了敲扶手,开口问道:
“王叔,昭阳夫人,大晏剑仙,孤鸿子呢?这些第五境的修士,莫非都被拖住了?”
“回五殿下。”
清瘦男子面上有些无奈:
“然须那群郑人,他们用十心镜开辟出法界,把诸位大人都困在虚空深处,实在脱身不得。”
兵对兵,将对将。
两国更多的第五境,早处在十心镜的法界里,脱身不得。
随着形势一步步倾颓,辇车周围,躁动声也不可避免的大了起来。
又有几道遁光从远空掠下,其中,便有青图和韩蒴身影。
韩蒴手里提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双眼也泛红,而青图则是一脸默然。
几个内官冷冷看了他们两眼,也重新归回队列,肃立不动。
从高台上放眼望去,几股赤色的洪流正交织纵横,它们势如山崩海震,在白、黑的甲胄之间猛烈穿梭,像天神从云端降下的在甲胄体表浮现,璀璨的赤色光焰冲天而起,如虹如芒。
“炬龙卫?”
白术微微颔首:
“真是个女菩萨啊。”
“女菩萨?”
土拨鼠呆了呆,他还未会意过来,便有数道剑光斩落,将那如山的黑魔堆清剿一空。
随即白术身化剑光,带着他破空远去。
“大老爷,咱干嘛呀?”玄空仍是懵懂。
“跑路啊。”白术笑了笑:“再不跑,连命都没了。”
玄空赫然一惊,他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却骤然惊恐瞪大眼。
连白术也吓一跳,两人回身看去,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光,汹涌的光……
那强烈如太阳初升的光芒,却放大了百倍、千倍,以无可抗拒的姿态扩散开。
虚空布满了皱褶,每一道,都是数十丈的深深缝隙沟壑。
在大光中,一道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燃着火的干枯瘦影。
半边天空都变化为火的颜色,云块全然被光芒吞没,如接天高塔般的气息向下四散扩散开,疯狂的呢喃呓语和叫喊声卷席整片战场,世界都在那叫喊中震惶、倒塌!
烛鬼,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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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维寻道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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