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子顿了顿,淡淡开口道:
“但他小时候,是我养大的,父亲那会儿忙着破境命藏,无暇分身,是我把他养大的,教他识字,教他修行,与其说是幼弟,不若说是当成儿子养。”
白术沉默了一会,没有再开口。
“很多人都说,父亲看重他,是要他同我争,但从始至终,我都不想争什么。”
陈季子抬起眼,轻笑了一声:
“武道修行,长生就够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太过操劳算计了。”
陈季子掩唇低低咳嗽了两声,朝白术略一拱手:
“南禅宗的神通,我领教了,若有机会,还望能再请教一次。”
“会有机会的。”
白术同样拱手,开口道:“再会了。”
“再会。”
陈季子微微一笑,身化一道火光,就从黄金战台飞了出去。
而一众陈氏族人,包括那尊五境命藏的护道者在内,都慌乱迎了上去。
见陈季子一身血衣,有嘘寒问暖者,也有忙不迭掏出伤药,强行塞进陈季子口中的,面目高古的中年人左蹦右跳,细细把陈季子周身探了一遍,毫无半丝五境高人的气度。
在众星捧月中,陈季子无奈摊开双手,放任他们施为,嘴角带笑。
“是我不好,若是把分水尺给你,此战结果还未定呢。”
面目高古的中年人哀声叹气:“连累你受了伤,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族中交代?”
“给我也没用,从一开始,我的阴身便被他一剑斩了。”
陈季子无奈笑笑:
“再说了,以阳符境的真炁来说,驱策分水尺还是力有未逮,此战结果注定了。”
“季子兄长。”
一旁的陈叶眼神动了动,闷声开口:
“那贱种……”
“你骂他了?”陈季子陡然正色。
“我……我……”
陈叶一时恍然无措,他左右望了一眼,见众人皆是垂首不敢言语,不由得慌张无措。
“爹……”
陈叶望向面目高古的中年人,却见中年人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去向幽之赔个不是。”
陈季子淡淡开口:“同是陈氏族人,这种事,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了。”
“我……我……”
陈叶面红耳赤,终是气急出声开口。
“可他想与你争!先是蛊惑家主,把佩剑给了他,再然后呢?家主还替他求了与白晞的婚事!”
陈叶再也按捺不住,愤然道:
“以他的出身,若不是仗着家主宠信,凭什么与你争?!”
太冥珠,白虎战衣……早在这之前,众陈氏族人对陈幽之的不满,便深厚到了难以化解的地步。
甚至不少陈氏老人,也默许他们的举动,一同将这个私生子,排斥在外。
“幽之是我养大的,他真想争,那就去争吧。”
陈季子笑了一笑,拍拍陈叶的肩。
“他终是我的小弟,也是陈氏族人,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陈叶嘴角动了动,他沉默良久,终是低下头,涩声应是。
而一旁。
白术望向如同被众星捧月般的陈季子,重重咳嗽了几声,身形一个踉跄。
这时,游离在陈氏族人外,正孑孑一身的惨白少年向他投来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陈幽子缓缓勾起嘴角,对白术温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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