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弟子……”
白术如遭雷击,半响哑口无言。
“没有责罚你的意思,既入空门,前尘种种,就都做了过去烟云散。”
无怀板着方正的脸,微微摇了摇头:
“不要多虑,只是正常问话,就当是你我师徒闲谈了。”
“弟子……明白了。”
白术勉强躬身一礼,将糟乱如麻的念头理了好一会,原身记忆里,和谢微相处的一幕幕都泛上心头。
黄昏时雨中的灯火、日落后空旷的青石小巷、夜半的钟鼓、山月从檐上洒落的光……
总是在晚上,一切都迷蒙得像纱。
长满莲花的荷塘里,人头大的莲叶铺满水域,抱着膝盖,安静靠在一旁的红衣女人。
她馥郁的香气氤氲着,像蛇一样,悄然缠上自己的手腕。
白术眼神迷茫了刹那,他狠狠皱眉,用力摇了摇头。
这不是自己的记忆……
虚岩见白术神色阴晴不定,心头一愣,他伸出手,暗自扯了一把。
该从哪开始说起……
白术被拉得回过神,他目光凝了凝,缓缓开口。
从翠幄青绸车上,对视的第一眼,再讲到盛怒之下的赵修。
白术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也或许是两炷香,在隐瞒了一些巨细后,事情原本的始末,也被娓娓道来。
这无非是再俗套不过的情节,原身色令智昏,最后求仁得仁。
白术老老实实讲完后,恭敬垂手侍立在侧。
在他说出第一个字时,虚岩眼中就有精芒闪过。
他伸手一拂,满头是包,身着灰衣的僧人顿时会意,他领着众僧一拜,悄无声息地退出贝叶宫,临走前,还将门户掩上。
他不知道自家大师兄为何如此谨慎,这有什么不能一起听的。
灰衣僧人暗自嘀咕一句,领着众师弟,兴冲冲朝僧房跑去。
他可没忘了,自家师傅可是亲自说了,要自己狠狠揍虚行一顿。
灰衣僧人振臂一呼,身后,一群人纷纷响应。
很快,一群明晃晃的光头就带起一团烟尘,兴冲冲朝僧房窜去。
……
……
……
贝叶宫里,突然静得有些可怕。
那分立两侧,鼻青脸肿的僧人们早已远去,香雾氤氲,让赤面僧人的脸,也有些模糊不清。
白术咽了口唾沫,唇角突然有些发干。
一个舔狗不得好死的故事,无怀为何这般在意?
白术有些忐忑地抬起头,正上首,赤面僧人依旧神态肃然,无悲无喜。
“小师弟,麻烦了。”
突然,身边的虚岩低低叹息一声:
“你不知道谢微的底细,她这人,不是好相与的,依我看,她怕是把你当成容器了。”
“容器?”
白术一楞。
“容器,用来承载她五欲的容器。”
容器,五欲?
五欲又是什么?
他看向无怀,赤面僧人眼神微动,
“好了。”
赤面僧人没有理会他,“原委我已知晓了,那你可知道,谢微为何对你纠缠不放。”
因为我很好看。
“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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