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人已经行到巫山沼潭外围的山峦林海上空,有惊鸟飞掠树梢,眼帘里两边景物飞速向面前压来,心理上感觉突然不太明快了。
梁墓掏出一枚二阶极品土属性灵石,镶嵌在自家新兑换的乙木梭操控位置上。
“莫担忧,二位师侄且看我这乙木梭如何发挥,包管你们淋不到一丁点儿雨水。”
只看他操弄间,灵梭浑身浮现明黄的光照,将雨水直接转变为木属性灵力承托着灵舟速度加快。
“嘿,真神了,这灵梭多少功献兑换的?”朱明空欢喜问询。
梁墓兴在在拍着梭体,“没点儿好东西敢逼着二位跟我探宝组队么?哈哈哈,这乙木梭师叔我老早就看好了,前几日一上功献兑换库,立马抢先得手,这才有了此番出行计划。”
李陌方瞧着这家伙得意洋洋的神色,撇嘴道:“梁师叔,这有啥好吹的,我那天看着你好像瞄准的是玄火梭吧?”
“诶呀,你小子,真是扫兴。”梁墓笑骂道。
新一批五行飞行灵器入库以后,最抢手的是火系灵器,二阶火系飞行灵器里面,最好的又属玄火梭,可惜当时被赤清子那小娃娃看中,人家毕竟是掌门首徒,没奈何,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乙木梭先抢兑入兜里。
“哈哈哈”李陌方见对方不恼火,虽然两方岁数差不太多,但人家该有的筑基长辈气度确实有,他也不好再怼呛。
紧接着,梁墓自储物戒中拿出两枚墨绿灵丹,“你们把这阻火避毒丹服下,免得晚上碰到什么瘴气毒物,关键时刻可保一条性命。”
朱李二人见此,尽皆心生感激,道谢后也不客气,一口扔进嘴里。
李陌方眸子闪动,心想着,一路观察下来,这位梁师兄确实心地善良,名副其实,虽然看似惫懒,但当得起威名赫赫的澹台师叔的大弟子之称。
这样说,此番出行,和这位梁师叔搭伙,应该没有选错。
轰隆隆
电闪雷鸣,雨水淅沥沥降落,乙木梭穿行在低空中,三人有说有笑,向着幽觅深邃的巫山峡谷而去。
夜色来临时,刘小恒驾驭着云舟降落在蒲阳河西最大的修真城池门下。
天上哗啦啦的雨水降落,没个停止的时间。秋雨寒彻,钟守一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股温润的灵力包容来,钟守一侧看,原来是自家师父蒸发周旁雨珠,顺道把他身上的寒气也都散尽。
紫阳城是蒲阳河西修真人口最多的一座城,内里三横七纵,最高处半浮空的城主府听说是和拘魔宗一小块四阶灵地聚合着。也不知何人有这等手段。
钟守一就这样跟着师父和刘师叔进了城门,找了就近的客栈定了房间。
这城内有阵法守护,雨水降落不下来,各个街道虽然宽阔,但仍然人头涌动,挤得厉害。
游逛中,沉默了一路的师父开始不紧不慢的说起了话:
“黄龙子,说起来,为师对你不太公平,自拜入我门下,未曾多花时间指点你修行要事。”
钟守一自凡俗中来,一向自理,知道修行艰难,能得着一个师父,其实已经不容易了。
“师父哪里话,弟子很感念您前些时候教导我更精准的练气路径,修行方向。”
一旁的刘小恒也知道,这孩子是钟掌门的血亲,简雍做师父的,连一年都没当够,就着急结丹,确实不太近人情。但他作为此番掌门亲自安排的护行,很多想法只能憋在心里。
简雍颔首笑着,一边带两人步入临旁随意挑选的酒楼,一边道:
“我等修真之人,确实应该感念授法启灵之恩,不过为师今次带你出来,却不是要说这些。”
钟守一一边看着师父吩咐酒楼掌柜上一些灵酒灵菜,一边竖耳静听。
这酒楼客人稀少,三人也不寻什么包厢,只在二楼大堂选了一处座位,就近吃喝。
酒菜上桌,简雍邀两人开动,刘小恒讪讪一笑,自顾自先喝了两杯。
这楼内大小不过二十个桌子,只是彼此距离刻意安排空处,他们三人在南窗吃用,另外有一伙散修在北桌已经酒过二巡。
“师父想要吩咐我什么,弟子能帮您办的一定尽心办成。”钟守一道。
简雍也不急不缓,先笑着示意他吃饭,慢慢说:“为师想让你记住一些道理,这道理只需要听一次,将来遇到难处,再想一想,经历经历,也就都消化了。”
钟守一本觉着边吃边听不尊敬师父,但师父一再示意,他只好边吃着灵鱼边听,感受灵力滋养肺腑,心情也跟着不再局促和紧张。
“世间有数不清的道理,但所有的道理,都是由最简单的那几条道理演化出来的,此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为师活至如今,并没有总结出太多根本,但有三五条你可以记一下,将来能用得着。”
“这第一条,是…”
恰在此时,北桌那伙客人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砰’的一声,茶碗摔碎,有一红衣壮汉战起身骂道:“滚你妈的,论修为老子是你们之中最高者,论投入老子折损了一柄二阶极品召灵幡,现在那妖兽已经落网,这时候减老子分成,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抓那畜生!”
刘小恒神识外延感受灵气波动,觉得那人应当在筑基一境,但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见他发了飙掉头就走,后面四五个散修坐在原地,原本有一个人正要站起来对骂一句,可惜看到刘小恒显露怒意,气势恐怖,只得弯头和自己一伙人小声嘀咕议论,说着什么:
“他只是损失了一柄二阶灵器,老夫连伴兽都搭进去了……”
声音不太大,钟守一听不真切,而自家师父笑了笑,继续道:
“这第一条,我想与你讲的是世间之事,合则聚,不合则散。”
“等你再大一些,会出山门历练,会遇到和别人做生意,会有同门师兄弟组队搭伴探险,这个时候,要记住,吃亏不要紧。只要不损害你根本的利益,可以让一些好处给大家。”
“要盯着目标去做,只要不涉及底线,不影响你最后的目的,便不能尽求事事完满,件件顺心如意。”
“这世上的事,很多时候,不能毫厘必争,只要满足做成事的那个’合适’空间,都可以继续让事情进行下去。”
“反之,如果做的过程中,出现超出底线的事,他变得不再’合适’你做了,那就绝对不能和别人合作,不去组队搭伴,不去交易,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钟守一吃了几口,停下嘴,慢慢思考着师父的话。
待身旁刘小恒吃饱喝足,三人付了账,下楼出门。
“师父,那如何衡量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不合适呢?”
简雍温和一笑,“那需要你经历一些事,很多事的准则并不一致,你要记住的是,所有事,自有他的准则。当你感觉不合适的时候,就停下来思考一下,这时候可能就真的不合适。”
“此谓:天有显道,厥类惟彰。”
钟守一点了点头,跟着师父和刘师叔走向闹市,各类灵器灵图纷杂有趣,人流顺逆,道路两旁的淘宝摊主吆喝来去,似乎只要有人去玩,每一个瓶瓶罐罐都能开出惊喜。
他们自街道上转了好久,夜色渐深,钟守一本以为师父还要讲其他东西,却不想师父什么也不再说,只带着他慢慢走回早先定好的客房,一夜休息。
第二日,雨仍然未停,但师父一大早就把他叫醒,随同刘师叔一起去了这城里最大的炼器堂:紫阳淬火堂。
盯着那五光十色的灵矿、不同炼器池的火液、还有铛铛的打铁声,钟守一浑身汗流浃背。
这里温度实在太高了,但炼器确实是件有趣的事情。
师父让他完整的去观摩炼器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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