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葫芦受人驾驭飞向城外,张寿阳停止磕头,忽而有些失落,疑惑那人既然和钟爷认识,怎也不降下来谈论两句。
很快,他的疑惑被钟紫言主动解释:“此地虽是僻静,也难免有人瞧见。”
张寿阳瞬间明悟,露出‘我懂得’神情,方外之人嘛,自然不好在俗世胡乱现身。
又听钟紫言道:“法术的修习需要身据灵根,凡人身据灵根者百不足一,修真悟道强求不得。
若只是想战场杀敌、通晓星象变化,我这里有两卷秘经可供你参习,如能尽数领会,凡俗武道后天一境或许难有人能敌你。”
张寿阳先是失落片刻,少顷见那两卷经已经被钟紫言递了过来,又转变面容,喜色照着密卷念道:“《天星水经《演鹤武纲,这是……”
他迫不及待翻阅观览,不知不觉投入其,越看越入迷,回神时,哪里还见钟紫言的身影。
知道自己修不得那些传说的法术,固然失落,但刚才将两卷经翻动一通,其所涉及的天地风水、星象运转之道、凡人躯体能修炼到的极致地步,无不清晰入脑,字字珠玑,通透精髓。
张寿阳只觉得这个世界再也不是那么模糊未知,凡尘里,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双膝再跪地上,正色抱拳拜礼,对着钟紫言消散身影的方向道:“多谢钟爷,寿阳定不负您今日受法之恩。”
不管钟紫言能不能听到,张寿阳的礼数不能不尽。
城外三里桥上,一股清风吹过,钟紫言显现身形,常自在带着两个孩子就在桥边等到。
钟紫言慢步走去,常自在拱手:“掌门,幸不辱命,您这两位侄孙被我从一群快要成精的稔兽爪下救得。”
钟紫言和蔼看着那两个孩子,那两人也在瞪着大眼睛看钟紫言。
常自在于途已经告诉过他们,要带他们见一位钟家最年长的人,是他们爷爷的兄长。
可当下看,面前的这个年人一点儿也不老,只瞅着比父亲更沧桑厚重一些。
钟紫言初一见那两个孩子,就觉得血脉相连甚是亲切,此时慢步走过去,微笑道:“受苦了,我们回家。”
好像是一个长辈自然而然的牵起自家孩儿的手,钟守一和钟守灵一左一右被牵着向篱笆小院走去。
“你是爷爷么?”钟守灵稚声嫩气,银铃般问道。
“是。”钟紫言温和回应。
却不想钟守一坚定倔强说了句:“不是,爷爷已经死了。”
看着钟守灵较为迷惑的小脸,钟紫言和蔼笑了两声,“谁说爷爷只能有一位?”
钟守灵双眼忽而眯成了月牙,“你长的好像爹爹,就是头发比爹爹白。”
“哈哈哈…”钟紫言爽朗笑着,将两个孩子拉进篱笆小院。
他就像一个凡俗的老人一样,把屋里的泥炉烘热,内里红彤彤的散出温暖,四个人围着泥路欢笑交谈,钟紫言起初问钟守灵:“饿么?”
丫头翻开哥哥背的布包,将里面的肉饼拿出来递送给钟紫言:“有饼,你吃。”
他们还不习惯叫钟紫言‘爷爷’,但关系显然在逐渐变得融洽,钟紫言浑身散发的温和气息以及他的长相,好像有一股魔力,教两个孩子生出这的确是自家不曾多见的长辈。
人是需要安全感的,失去了亲人的两兄妹最希望的就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他们有关联的长辈,哪怕即便是骗局,他们也希望有,心底里,他们承受不得失去爹娘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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