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猎摇头微笑,没打算开口。
白日当下,山风拂面,槐山西麓铜陵沟外,陶方隐站在一处山尖顶部,平静观望。
陈盛年在一旁指道:“自西北向东南,沟壑翻滚两条回流口,灵气皆系于头顶阵法屏障,阵眼所在,应是北端那处迷雾里。”
陶方隐目泛金光,凝皱看了良久,眸子逐渐回复本色,赞道:
“这阵法确实了得,竟连我炎ghui目都穿透不进。”
陈盛年继续说道:“此阵高明之处在于牵扯地下灵脉恰到好处,条小型灵脉,多一条难以运转,少一条极易攻破。一旦启阵,灵脉便不得随意破坏,否则阵点运转会因灵气偏差而爆开。
阵眼大约位居地底一百十丈到两百丈之间,若要翻动周遭山体,势必影响灵脉,很可能会使阵法崩溃。”
陶方隐捋须负手,良久问了一句:“论阵法造诣,比其如何?”
陈盛年沉默少顷,惭愧道:“老祖,我不如他。”
虽说布阵者一定是敌人,但在研修阵法一道,陈盛年自愧不如此人,甚至对其布阵手段心生敬佩之意。
天地万物,术业专攻,对于参悟同类东西的人,即便不能引为知己,若是比自己强,在此道上,也是值得尊敬的。
陈盛年坦然承认不如人,面色略有歉疚,但这在陶方隐眼里显然是加分项,他轻声笑了笑,苍老之音温和说道:
“万事万物,亦优亦劣,强弱变幻,有时只在旦夕间。灵根优异者虽修炼神速,却多被心魔所困,比之庸之资,更易走上邪路。
你二人自小多受言儿教养,学了他一身赤诚忠善、温慎性情,此种品行,难能可贵。
人之一生,惶惶挣扎,最难看破本心。修真者,不必妄自菲薄,以脚下三寸土地为根基,坚守信念,自会衍生天地万相。”
“老祖教导的是,弟子谨记!”陈盛年弯腰执礼。
宗不二高出陶方隐大半个身子的躯体,像一根石柱一样立在两人身后,听得陶方隐说教,恭敬弯腰拜谢。
“此地灵脉既然单独整齐,可否同时切除?”陶方隐问道。
陈盛年愣了愣,转眼明白的陶方隐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较为悲观,应道:“区域太大,金丹之力不足以完美切除,一旦出现偏颇,内里的人就活不了了。”
“你以为有何种手段可以ojiě此阵?”
“截止目前,有三种法子可以ojiě,一是由内部之人控制阵眼里的虫卵;二是布阵者自解;三者,若我们有万阵盘,可直接化解此地阵法陈列。”
眼下,三个方法几乎都没法用。阵内的谢玄三人连这阵法唤什么都不知道,哪里会破阵;万阵盘乃是阵师神器,那种东西恐怕一般元婴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赤龙门。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与布阵者谈判。
陶方隐不是优柔寡断的人,知道没什么办法破阵以后,周身猛地爆发金丹威压,直扫铜陵沟。
气势一放,就相当于告诉敌人自家已经来到此地。招呼两个小辈盘坐修养,静等里面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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