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是身穿纯黑劲装的少年,个头要比姜明高出一尺,但论起斗法,委实不如姜明,被他打的节节败退,忽然间,手铁剑‘叮铃’一声,竟是碎成两截,剑头直接掉落在地。
远远的只听姜明放声大笑:“你输了,哈哈哈,今晚给我亲手洗鞋子去。”
宗不二再看黑衣少年的表情,由不可置信转为愤怒,又由愤怒转为不甘,最后盯着手那半截铁剑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将之奋力扔在地上。
这少年自然是唐林口的魏晋,他其实没有输在技法上,而是输在兵器上了。
“好,就他罢。”宗不二点头同意。
这件事定下以后,唐林呼唤场间所有弟子停手列队,人很快一排排站在二人面前,唐林开口:“今日请了你们素来敬仰的宗师兄演练金火两系术法演变相合之道,稍候一个个都把眼睛睁大,尽力观摩其诀窍,难得他抽出空档教授你等,切莫辜负我一片好意。”
“是!”众人齐齐执礼。
宗不二冲唐林点了点头,站前一步对众人说道:“五气相克的道理你们应是都知道的,各人灵根若是凑巧生的相冲,修炼术法难免此消彼长,若想两系兼能大成且融合相辅,需掌握灵力化返之法,具体如何掌握,相信唐师叔日后会逐渐教授你们。
今日我只施展结果给你们观摩,能悟得多少就悟多少,若是悟不得,也不必心急,修习之道贵在忘我专研,这就开始了……”
宗不二乃是金火双灵根,天生相系对冲,当年也曾苦恼两系术法不能兼容,后来潜心专研参悟,外加钟紫言日夜指导,十几年里自行创出两套融合qiāng术,可谓惊才绝艳。
他本命物乃是破魂qiāng,手同参灵器点钢qiāng已经用了二十余年,在赤龙门里论起qiāng术,无人能出其右,现下在众位三代师弟面前施展,直令他们瞠目结舌,敬佩万分。
一般玩qiāng的修士都练近身划割挑刺,以力伤人,他则不然,常常在人前显露的都是驭物之能。
指诀掐动的同时,qiāng影飞天一化作百,口念念有词,那银色qiāng影分化煌金和熔岩两色光芒,直接在天空互相对冲,不一会儿便凝结成一座卦熔金阵图,双手向下一压,天上灵光阵图向下冲出一道道两色融合光柱,令人心悸的十四格牢笼瞬间成型。
“此术唤作‘魔qiāng镇魂牢’,由金火两系术法对冲而成,其内灵力以我点钢qiāng为阵基,灵器不破,牢笼不破,专为镇魂控场之局创立,同样的阵式若由不同灵根施展,也可成效,五行灵根所施之术,触类旁通……”
那些孩子们哪里见过这般奇妙惊骇的手段,一个个张大嘴巴震惊观摩,对宗不二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唐林再次亲眼见到这术式,也忍不住感叹,不怪掌门老早便将真武殿殿主之责交给了宗不二,实在是这人神异难测,凭着练气之境的修为便能创出这等控驭奇技,一旦筑基,说不准又是一个类似姜玉洲那样的人物。
场间宗不二耐心讲说其关键,众小辈认真听讲,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离开时,宗不二将常自在和魏晋带在身后。
两孩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愿意搭理对方,魏晋嫌弃常自在人傻;常自在哪管他想什么,同辈人里,除了魏长生,他谁也懒得搭理。
心里都知道,以后要一起共事很长时间,门里吩咐的事,他们这些孩子即使不愿意也得做,何况这次是宗不二亲口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加入真武殿,他们说愿意,才带着离开的。
本以为好歹要讲说一番职务概况,没想到宗不二话没多说几句,直接让他二人跟着外事堂师兄们守山门,从傍晚一直守到深夜,也不见那位宗老大来领人。
藏风山下的大道口,护山阵法出入界限被一座巨大的石龙门牌隔开,常自在躺在台阶上背对着魏晋,魏晋抱着一柄新铁剑站在门牌台阶央。
讨厌那胖子归讨厌,一下午没人说一句话,少年人哪能憋住,夜色漫长,魏晋瞅着山腰上不远处的监察寮,骂骂咧咧道:“胖子,别睡了。我就纳闷儿,凭啥那些外事堂的人可以站在监察寮打坐闲谈,咱俩就得蹲在门口受冷受寒?”
……
“胖子?和说话呢,别不识抬举。”
……
连着几声都得不到回应,魏晋心里恼火,搁在平常,他哪里瞧得上常自在,今日好不容易主动开口,还被忽视,这气可消受不了。
两三步走去常自在身前,想也不想就要踢一脚他的屁股,临挨着人的时候还是止住了动作,探头一看,这才发现常自在抱着一个小葫芦呼呼打鼾,口水流了满台阶。
“死胖子,一天天就知道睡,长生跟你做朋友,真是倒了辈子血霉。”魏晋索然无味走回站岗的地方。
看门就看门呗,他一个人把守着偌大的藏风山,想想还挺了不起的。
少年人的心思不多,盘算来去也就那么几件事,他以前最想加入的是贪狼殿,姜玉洲师叔在整个槐山都是威名赫赫,门里但凡是剑器类本命的师兄弟,谁不想跟着姜师叔学两招。
可偏偏同辈出了个姜明,魏晋心里那个难受劲儿与日俱增,越看姜明越觉得不顺眼,一天天得意个什么,不就是有个厉害老爹。
今日倒好,真武殿的宗老大来露本事,白日里魏晋瞧着天上那煌煌qiāng影编织的牢笼,怎么看怎么牛,在他出生至今短短十三年里,第一次有了那种‘此生学不得此术枉走一遭’的感觉。
更幸运的是,宗老大亲自来问愿不愿意加入他负责的真武殿做事,这简直是专为他准备的人生呐。
想及此,道上的寒风虽然凉飕飕,也盖不住魏晋激奋高兴的心情,不自然偷偷笑出来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神游物外到头昏困乏,耳边突然听见一声阴森森的呼唤:
‘小道友!’
魏晋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下一刻他看到身前站着一个枯瘦人影,月色下蜡黄的皮肤透着油光,绿色的眼珠配合尖尖的嘴巴,一个长的酷似黄鼠狼的阴森老头就那么直直朝着他笑,他只觉脖子后面冰寒彻骨,炸毛跳了起来,惊叫:
“啊!你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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