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龙渠水道直流山脚溪径,本是为山顶倒灌地泉开辟循环路径,恰好占据了护山大阵的一处阵基位置,陈盛年深得刘三抖阵法一道精传,利用两仪小阵盘使得水道龙头与阵基重叠。
钟紫言和简雍站在水道源头,看着赤红色出水龙头被捣了个稀巴烂,心震怒难忍。
“此人于阵法一道造诣精深,竟能寻得护山大阵唯一一处破绽,真是棘手的敌人!”钟紫言面色难看,更令他担忧的是,山门初建,谢玄大婚,没有人知道此人何时混入,也没有那么多眼线看到他做了什么事。
简雍弯腰探查乱石残留灵气,“早前便知那倪金金乃是金水灵根,而这灵力夹渣浑厚土性,即便如师弟你猜测被夺舍了,也不可能灵根汇合,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钟紫言皱眉静心盘坐,将灵力散出方圆三丈,细小的风刃逐渐生出,切入那些碎裂的阵基龙头石内,良久睁眼道:
“灵力颇杂,亦有金水之气,必是他没有完全适应躯壳和手段,才使用五行轮转的法子攻破此处阵基。”
起身放眼望下山,溪水汩汩流动,也看不出有被破坏的痕迹,再抬头回望山上,钟紫言狠心道:“你调配人手前来,将此地开阔成十丈河道,山下小溪挖成湖潭,心建设寒冰玄阵,直起冰窟地窖,往后专设岗位看守!”
简雍领命,看了看山下溪水,“常年积累,此地怕会聚成冰山,是否开一条水道直通渭水?”
钟紫言点了点头,“可!”
简雍瞬身离去,不多久便带着人手赶来修建,此时陈盛年和余香也返归汇报,余香说道:“人追丢了,原本我与他皆是练气巅峰的速度,不知怎的,他体表突然爆发黑色雾气,整个人瞬间一遁百丈,几息时间便没了踪影。”
钟紫言摆手道:“无碍,盛年,你速速监察门内各处阵基与山顶枢纽,若是未出问题,再带领弟子搜查整个山门,看看此人是否对门里做了什么暗手!”
突然发生这种事,谁心都提起了警惕,整个灵场和藏风大殿多了不少赤龙门巡逻弟子,来参加婚宴的一些聪明人都知道发生了异况。
返回天枢殿后,怕整个婚宴因为此事而冷却下来,待陈盛年确定阵法未出问题,钟紫言又返场间与诸家喜笑交论。
藏风大殿两面楼门内皆是槐山有头有脸的门户话事人物,商富海坐在其烘托氛围。
便听众家说他跟对了人,赤龙门与云河宗在槐山如日天、气运逐增,商富海原先不过上和城一个小商铺的老板,自从抱上了钟掌门的大腿,原本颓败的商楚两门名声大噪,这两年灵矿灵地、田产灵植皆广售三座城池。
商富海年老成精,富态的躯体坐在席间纹丝不动,拱手笑着:“一时受人看重,便需尽忠一世,掌门看重我商富海,自然得尽力做事,往后还需诸位支持,教我好为门做事。”
“商兄,你怕是弄错啦,如今该是我们这些人求你办事,届时还请援手一二,我等感恩戴德!”
有人捧场,便有后续推助,而后是满堂大笑,这正是商富海要的效果。
他乃是正经授命的赤龙门客卿,为保身在黑龙殿的侄儿楚留仙地位稳固,这辈子算是要完完全全的交代给赤龙门了。
人如果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从善者,多数会为后辈谋福祉,商富海年纪越来越大,结丹无望,自家小门户又没有筑基后辈,唯一的希望全指在亲侄子身上。
看尽人世冷暖的人,最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修真之人,更不应该被眼前繁华表象迷惑,做不得那操弄大势,也得紧跟着大势别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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