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门那会儿的光景尚且平缓,可惜到我而立以后,天璇门金丹一辈受总宗打压,各种前代遗留的祸患一同爆发,没过几年便消了道禄,我们这些资质不好的弟子直接被扫地出门,不得已之下,我往西来无月沼泽谋生。
若非当时有骨气跑出来,怕是如今也结丹不得,一切缘法机运,实不好谈。”
陶方隐点了点头,看来这吴夲也是苦难环境下闯出来的人,怪不得行事利字当头,虽无恶意,但透着一股争杀之气,要知道炼器炼丹师有这种气度的,很难修炼精深。
陶方隐问道:“听道友来说,汦水宗下属应有不少分支,为何不将所有山门收归总宗,分支越多,内耗岂不越发严重?天璇门这等金丹强势门户都会被倾覆,其它小分支哪有活路?”
吴夲看了一眼陶方隐,“道兄岂知家业一大,管控梳理之痛?总宗人口逐年增多,若是不分支立户,内耗可比现下更可怕。晋地汦水宗分支不下百家,天资上等的弟子要优先供给总宗,你说是哪种方式对汦水宗的发展更好?
盘龙山上的那些元婴老祖活了千百年,眼光比我们可远了不知多少倍,似天璇门这等存在,本是有崛起的希望,总宗也乐见其成。
只因三四百年前家里一位鱼姓金丹长辈和总宗的元婴老祖孙儿辈有染,婚事不合导致间隙生出,其后一方意外丧命,一方逃去他地,留下不可解的矛盾压在门派头上,才使得天璇门一步步演化倾覆。
都是无奈之举也~”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陶方隐想起清灵山时期的赤龙门,亦是前代掌门交友不慎所致,结局何其悲哀,自自己发下宏远‘长养后人兴山门,佑我赤龙登宗首’以后,对于很多细微小事特别关注,生怕言儿犯了前代们犯的那些错,因从走老路导致家破人亡,可就真憋屈死了。
吴夲瞅着天上越飘越多的雪花,说道:“再怎么说,晋地是不会有dàá烦的,盘龙山的那几位,还有涡流海的那位老祖,随意一人出手都能镇压平灭境内所有魔灾。
反观我们的明月城可就大不妙了,那白面魔物既有招呼同类的本事,下次卷土重来之际,必然更加强大,若是不提早做好防护准备,届时可要吃大亏了。”
吴夲这算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明月城怎么样,对于陶方隐来说没有任何关系,明月城能存在着,自家就能继续做生意,存在不了,教家里那些小儿辈都北上槐山全力经营鬼市,收益很大概率比现在要强百倍。
心里能这么想,明面上却不能这么说,陶方隐一向是希望多结交一些练气炼丹的大师,自家往后很需要和这类人打交道,于是问道:
“吴道友可有什么应对之法……或者你我现下能不能追查到那白面魔物,以我的手段,管叫他灰飞烟灭!”
吴夲苦笑,“道兄高看我了,这世间有的是能看清事实却什么也做不了的人,我就是其之一。当年小剑山斗擂,率领众多南疆弟子北上争夺,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无月沼泽出什么问题。
都知道这片沼泽毗邻蛮荒和乱魂海,稍有不慎,毁坏是很容易的。我见惯了天地之灾,实在对危险之地存不起久居的念头,往后在槐山还要多靠道兄提携帮扶呢。”
这些话说的赤诚直白,陶方隐也发现这吴夲若是认真诚恳起来,还是挺能得人心的。
捋须笑道:“往后自该长久合作,我赤龙门传承久远,几经飘零终于安家稳定,门内亦有了争杀的实力底气,正到了发展商事扩展各方盟友的时候。”
话里话外夹着不小的言外之意,吴夲听了老半天,愈发觉得这银须老家伙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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