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台上的那些元夏道人都是看着,虽然连败两阵,但他们一个个都是表情从容,毕竟今回是假身应对,输了也没什么。
有道人言道:“这次却是不见天夏动用那等牵连正身的手段了。”
有人接言道:“这里乃是我元夏广台之下,许是怕我瞧了去吧?更许是知晓我等遇危之时能有断绝假身生机的手段。”
“有理,应是这般。”
他们个个有索神图为寄托,真有杀伐之法,还未落下来之前,他们就提前可以断绝了假身回去,没了性命之危,所以显得很是从容了。
此刻又有人忽然开口道:“此人之道法,极可能是后发制人,拖延越久,法力越盛,虽然此人方才一刻之后方才动手,可料敌从宽,当取其半数,半刻之内胜不得此人,怕就是难赢了,再谨慎些,初见之时便当拿下。”
又一人接口道:“如此说来,莫道友之道法倒是能够克压此人了?对了,莫道友还不归来么?”
“莫道友假身俱是在放在了元夏的秘府之中了,他需再现身,则当从元夏赶至此间,还没那般快赶到。”
凌灵子虽然执掌“定真罗”,可以用此宝器随意塑造假身,可是在场这些人可不是外世修道人,而皆是上三世出身的。
他们这些人可无有天夏那等对同道无比信任的氛围,而且他们纵都是上三世出来的,可上三世本身就非一家。
更何况,三世内部还分有不同道脉,彼此除了识得之外,交情并不深厚,自己所需要的假身那是绝不会任由别人主持道宝来祭炼的,否则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毕竟他们可都期待着终道,而终道摘取之后,该是如何分,又是否能分到,还是要看个人实力,要是你受人所制,那到时候恐怕什么都没有。
此刻有人道:“那底下之人由谁人上前驱杀?”
诸人之中,有人言道:“慢来,翁道友正在施展道法,且看他手段,若成便不必再遣人去了。”
方景凛斗败绍道人后,便是负袖等在那里,同时吩咐后面之人分头破除周围阵禁。
他知道上面之人若不想看到这等局面,是不会让他等太久的,当很快就会又有人敌手下来对付自己的。
只是他看着现在是连败地元夏两阵,实际上却是以三换二。
当然,他们也不算吃亏,因为岳清泽等四人的道法元夏都是熟识旳,且方才斗战时看,元夏那里的确还有克制之手段,就算上阵对敌也可能受到限制,白白被镇杀,而他的做法现在反而证明是正确的。
而于他个人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同辈之中有四人臣从,后又连败二人,以往可从来没有这等机会。他的道法经此历练,无疑变得更为深湛了,此时此刻,也是让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更为高上的玄妙变化。
哪怕他此刻再败,退了回去,此行也算是得有巨大收获。
嗯?
想到这里,他忽然警惕了起来。
他为人高傲,可是从来不想什么败落之时,更不可能待敌之前去考虑有损斗志的事,他争的乃是长远,思虑的乃是万万载之道业,而不是朝夕起落之小争,道成方是大成,其余便是遇到坎坷,也皆为小挫,谈什么失败?
这么想本身就问题!
而且这个想法却是顺着他的思路自然而然冒出来的,似乎是毫无痕迹,可是就觉得这里有问题,肯定是有了某种道法的影响!
他这么一警醒,便是听到了一声叹息,随即似乎什么气机远离了自己,转了转念,面上浮起一丝哂笑,呵了一声。
而广台之上,一名道人本来站在那里不参与真人谈话,此刻却是忽然开口道:“这人警惕异常,难以动摇。”
他摇了摇头,他的道法名唤“理空心痕”,可以干涉他人意思,让人心去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进展,然后不知不觉间落入他的道法之中,只能顺他之意摆动。
本来他见方景凛连胜两人,气息正炽,盈不可久,故而推上一把,让其由盛极而衰,生出退缩求援之沮意,此意一生,便可顺势按落打压。
可是他不曾想,方景凛的道法“权宫天命”恰好是取主取上,正是一鼓作气往上攀登,从不肯低回之人,也不需要旁人助抚,只需万物顺从就好,我即是主宰,何须你来多言?这却是天生克压了他的道法。
当然,他真要下场争斗,用出更多手段来,倒也不是不能一较胜负,但是胜算既小,还可能显露自己的道法,那就无此必要了。
“翁上真既然不愿出手,那么让平某来试试吧。”不远处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在场几人望去,见是一个身着古朴道袍,神情木讷的道人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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