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昕盈摇头道:“我不过问,安师侄也是一样无事的,现在留着安师侄在那里,那盯上他的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彩衣女子睁大眼,道:“师姐,这样利用安师侄真的好么?万一……”
聂昕盈看向她,道:“又说怪话,这事没有万一,哪怕我不管,他的老师你以为没手段么?我帮安师侄只是顺带的,查清楚天机院内部的事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
彩衣女子一想,道:“那师姐,天机院该怎么查?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一个个眼高于顶,好像什么好事都是他们做的,我们修道人就好像在压迫他们一样,他们也不想想,没有我们修道人,他们安稳到如今么?”
聂昕盈道:“天机院是有大贡献的,至少民生上面,他们比我们做得多得多。”
彩衣女子不满道:“喂,师姐,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啊!”
聂昕盈淡淡道:“事实不能不能认,天机院做得多,错得也多,我们要做的,就是帮着纠正他们的错。”
彩衣女子道:“好赖话都让师姐你说了,难怪这么多弟子,老师就看重师姐你一个,我妒忌了。”
聂昕盈这时拿过一本卷录,翻查着这两个散修的来历,头也不抬道:“要有人妒忌你才说明你做得对了,有人妒忌你么?”
彩衣女子翻了个白眼,道:“师姐你还真是直言不讳。”这个时候,她眼珠一转,贼兮兮凑上来,道:“师姐,你说实话,老师是不是要去那里……”指了指上面,眼睛放光道:“要去当廷执了?”
聂昕盈蹙眉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彩衣女子嘁了一声,道:“还用听说么?一十三洲,四大府洲,哪一个玄首有老师道行高,功劳大?要选廷执,不选老师选谁?”她仰着脸,向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聂昕盈打断她的白日梦,道:“别胡思乱想了,说回天机院的事情,安师侄在那里,只要打他主意的人还在,就一定不会放他这么简单离去,我们盯着他,应该会线索,还有那个商苛,你也看紧一点。”
彩衣女子道:“可是师姐,只等着别人出招,是不是太被动了?”
聂昕盈道:“我会去亲自见下魏山,商苛是他的弟子,要有他的配合,事情会顺利许多。”
彩衣女子怀疑道:“魏山能信任么?”
聂昕盈道:“魏山是宗匠,和原尚台诸位大摄一样,身上有玄廷下的护持,他自己不愿意,没人可以拿他怎么样,这人还是能信得过的。”顿了下,她又道:“我关照的事,你先去做,其他我自会安排。”
“好的,师姐,我这就去办。”彩衣女子这时没再说笑,神情略肃,一礼之后,就化一阵气光离去了。
而另一边,商苛惊魂未定的回到了自己居处,只是直到此刻,他仍旧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他坐定了一会儿,正想起身擦把脸,清醒一下,忽然一抬头,见到那个银袍老者站在那里,心中一惊,随即一喜,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银袍老者用手点了他一下。
商苛微微一个恍惚之间,无数原本缺失的记忆好像水底下浮现了出来,随即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次他心神被惑,这不是他的主意,而是那两个修道人主动施为,防备的就是万一事机未成,他不至于被一网打尽。方才他自己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不由的惊惶了起来,因为他不确定白真山的人会不会再来找他。
银袍老者沉声道:“你不用怕,方才白真山的人没有抓你,就说明没有证据拿你问罪,以你大匠的身份,你又怕些什么,有些纰漏我也会帮你抹除,而且你是被迷惑了,提前不知道此事,不是么?”
商苛道:“是是,我又没做,我又怕什么?”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他又可惜起来,“只是安小郎有人保护,看来是得不到这些了。”
银袍老者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他还在玉京,没有上层力量的保护,我们就还是有机会的。”
商苛道:“我们是用郭樱的名义让他来的,就怕他过几日就走了,”
银袍老者道:“郭樱不见他,他是不会走的。这里我会安排,你这几天就做好自己的事,尽量不要露面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寻你,”
商苛感激道:“是,多谢先生体量。”只是此刻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假如有另一个在旁边,仍是可以看到,他依旧是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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